时间来到晚上。
结束一天的营业,骆康和周宁正在收拾东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难道大家看不到门上挂着‘打烊’的牌子吗?”
虽然抱怨,但骆康还是开了门。“对不起,我们已经……”
门外是一位高大的西装男子,没等骆康说完,他就走了进来。这种气势好像是……
“我知道,你是骆康。有些冒昧了,我们还从未见过,我叫保罗。”说着他伸出了手。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尴尬,他继续说:“别紧张。”
骆康象征性地碰了下手,转头向周宁投去询问的目光。
“别误会,我没给管理协会打电话。”周宁解释完看着突然到访的男人,质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想和太卜谈谈。”
……
远宁大学仙林校区星云楼。
教授张学锋对玉衣进行断层扫描后发现,它内部的骨骼浑然一体,没有证据显示这具鸟状骸骨是后期拼合而成的。而且玉衣似乎真的把皮肤肌肉也保存下来了,影像上能清晰地看出颈椎和肌肉组织直接连接到头骨,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陆吾和赵拾两人到的时候,教授正在和他的助理及学生讲述这具木乃伊化尸体的神奇之处。
“抱歉,张雪锋教授。”陆吾开口说,“我们就耽误您几分钟。”
“现在不行。”教授一口回绝,之后继续对几人讲解道,“看它爪形的手,没有证据证明它是伪造的。等等,这种结构更像是翅膀。”
“教授,我们需要谈谈,就现在。”赵拾出言打断了他。
看着两位便衣警察,张学锋暂时离开了机器来到一边,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赵拾继续说:“我们有理由相信破门而入的人还会再来。我们建议你把铜棺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没有更安全的地方。这栋大楼很安全。”
此话一出,陆吾立马说:“那晚可不是。”
“今天是了。”他反问,“你们知道那人是谁了吗?”
“知道,他们的行为带着某些政治因素。”
“我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这是科学,这是研究。我不会吓得停止我的研究项目。”张学锋的态度很坚决。
“这人不是普通的激进分子,他刚经历一场枪击案,我想他不会在乎什么科学。”陆吾试图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学校已经雇了额外的安保人员,实验室全天都有人守卫。你们的工作是抓住他,而我的工作就是做好研究。我相信它会是21世纪最重要的发现之一,我不会被某个激进暴徒吓到的。失陪了。”说完张学锋重新回到了机器那里。
两人对此无可奈何。
正准备离开时,陆吾接到了骆康的电话。
“喂。”
“喂,陆吾,你还记得保罗吗?就是上次鸟祟案管理协会来的人。”
“别告诉我他又过来了。”陆吾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的确是回来了,现在在我们家。”
“你和周宁没事吧?”
“暂时没事。他说他刚到这儿,想和你谈谈。”
“把手机给他。”
很快,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
“陆吾,你好吗?”保罗上来先问候了一句。
“你想干什么?”对待他,陆吾没有之前的好心情。
“其实我更想和你当面谈,地点随你选。”
没多作思考,陆吾说:“就在那等着吧。”
“可以。”
陆吾主动挂断了电话。
……
远宁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
吴清鹏发现瓦尔科内的电话打不通了,是没有信号,还是?
与此同时,大陆另一端,温多波纳霍夫堡宫的地下刑房。
瓦尔科内被拷在一块木板上,眼见一层层湿透的纸覆盖在他的脸上,德尼斯突然叫停了手下。随着纸张被取下,瓦尔科内大口呼吸。
“告诉我们,沈方问和王翠璇在哪儿?你把他们带去哪儿了?”德尼斯问。
卢奇安施施然道:“瓦尔科内,如果情有可原的话,我还是很宽容的。现在的情况可以说非常不确定,你可以改变主意,也可以死在你的硬骨头上。”
见他还不说,卢奇安挥了挥手,一层层浸润的湿纸再次朝瓦尔科内脸上覆盖而去。
……
远宁市青龙山精神病院。
每晚一睡觉,老许就梦到鸦乌婆。尽管他反复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但那种真实感、恐惧感总是无比清晰。所以渐渐地,到了晚上,他就来到治疗区的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的病友、医生和护士,心里会有一些安全感,直到被要求回到自己独立的房间。
这晚,他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陈蓉!”老许有些欣喜。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还不错,相对而言,毕竟我在精神病院。”老许露出笑容,“很高兴你来看我。”
即使老许表面一副淡定怡然的模样,但陈蓉明白,他内心一定是恐慌,精神可能就在崩溃边缘。坐在他旁边的沙发,她轻声道:“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出院后,经常做可怕的梦。还记得我在房间开枪的那晚吗?”
老许点头。
“我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到这,陈蓉自己忍不住尬笑了起来,现在想来,有些羞愧。
老许也跟着笑了下。“我都怀疑陆吾要疯了,因为你不记得他了。”
“当我的记忆开始恢复后,我确定我看见了鬼魂。”想到这,她不觉收敛了笑容。
见陈蓉这么说,老许问:“真的吗?”
“真的把我吓死了。我看不清它,但这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这是你的记忆在恢复。”
“对。”
“鬼魂后来消失了吗?”老许紧紧盯着她问道。
“等我意识到它是什么的时候。但那之前每次它出现,我都像在做噩梦。”
“你是怎么克服的,那种眼前所见就是真实的感觉?”
“我告诉自己无论它是否真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摆脱恐惧。”
“后来怎么样了?”
陈蓉靠近他,再次笑着说:“一切就都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