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其形如燕。
……
远宁大学仙林校区星云楼。
除了值班室，整栋大楼漆黑一片。
“你们这里有几个工作人员？”陆吾问着坐在里面仅剩的一个人。‘
“就我一个。”
“新增的安保人员呢？”赵拾可是清楚记得教授说学校增加了人手。
“在你们抓住凶手后，大约一小时前撤掉了。”
“谁跟你说的？”
“张学锋教授。”
不好，陆吾心中意识到，这绝对是任卫新威胁教授说的，他们现在可能就在实验室。转头对上赵拾的视线，明白他跟自己是同一个想法。两人立马转身朝楼上跑去。值班的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你见过他？”路上赵拾问。
“没有，但他说会来一趟。”
“检查过实验室了吗？”
“刚检查过，一切正常。怎么了？”他一头雾水。
“去外面守着，如果张教授来了，就通知我们。”
留下他，两人继续朝实验室走去。
“等等。”赵拾突然停下。
“保罗的车子有消息了，”他拿出手机查看，“监控显示，它就停在这栋大楼的后面。”
“他要亲自动手吗？”陆吾皱起眉头。
另一头，骆康没有睡觉，一直在客厅来回走着。
陈蓉已经看着他这样十几分钟了，忍不住开口：“你非要用这件事逼疯自己吗？”
“管理协会到底怎么知道我们和陆吾的关系的？”骆康抓乱了头发也想不出来。
“是在解决鸟祟事情的时候吧。”
“我不想我们夹在协会和陆吾之间。要知道，这个保罗可是负责暗杀的！”骆康不无担心。
正发愁着，手机响了，上面显示是陆吾来电。
“嘿，陆吾，你没事吧？”骆康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什么？好，我们马上过去。”
听他这么回答，周宁一脸无奈地起身来到男友面前。“好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视线再回到星云楼，在喊了骆康他们来看着保罗后，陆吾稍稍放下了心。但很快前方传来了吼声和尖叫声。
“糟了，是实验室。”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加快了步伐。
实验室的门是开着的。
赵拾一眼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张学锋教授，连忙过去查看。陆吾则对上了任卫新。
在近距离见到他人后，陆吾可以确认，他的真身就是一只玄鸟，样子就跟放大的燕子一般。
或许是因为没有开灯的原因，任卫新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太卜的身份，反而在显化真身后直接俯冲了过来。陆吾瞅准时机一拳抡到它的颈前部，把它打飞到对面墙上。就在上前确认的时候，它又变成了人身。
陆吾看的真切，但在赵拾眼中，是自己的搭档一拳将人打飞，尽管他知道对方不是人。
“你被捕了。”放下昏迷的教授，赵拾走过来对他说。
“这一切不会结束的，除非以正确的方式。”背靠着墙，听到外面传来的警笛声，任卫新不服气道。
很快，任卫新被押走，不过现场还有一个问题。
一直等着教授醒了，陆吾陪着他走到楼下。
“我晕了多久？”他问。
“就几分钟。”陆吾淡淡道。
“我不明白，那个样子就跟铜棺上的鸟饰和玉衣里的生物一模一样。”
一直等着他问呢，看来任卫新的确让他看到了真身。“你头部受到了重击，”陆吾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说，“这会让你产生错觉。”
张学锋摸了下头，确实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我自己也见过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陆吾半真半假道。
“我不可能看见我以为看见的东西吧？”
“刚刚的事导致你的精神高度紧张，所以这是有可能的。”
见同事过来，陆吾让他去录口供了。
“情况怎么样了？”押完任卫新上车，赵拾过来问。
“现在他应该认为是自己压力过大。”
“这样也许最好，对了，保罗怎么办？”
“走！”
两人离了大部队，朝星云楼后面跑去。
另一边，躲在车内监视的骆康两人注意到保罗在上车前把一个箱子放进了后备箱。将此事告诉陆吾后，他意识到里面装着的是玉衣内的尸骸，吩咐两人原地继续监视，自己马上就到。
很快，陆吾在路口拦截了这辆车，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
“你是个小偷。”陆吾转头看着保罗道。
“我的身份之一。”事情被拆穿，保罗脸不红心不跳。
“你骗了我。”
“你做了我们需要你做的事。”
“你是说给你足够时间把尸骸偷出来吗？”
“你也抓到了凶手，这是公平交易。”
“你当时应该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
“你可能会不同意。”
“我现在也没同意。”
“我不指望你明白这个对我们有多么重要，但这次我不会让你们阻止我。”
陆吾敏锐地注意到他用的是“你们”，协会知道自己和骆康他们的的关系了。思考几秒后，陆吾松口说：“我们不会，就这次。”
等来到郊区，准备好一切，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早晨。
地点最终选择在了远宁市南郊的青龙山，在骆康、周宁、保罗三位山海生物，陆吾一位太卜和赵拾一个人类的注视下，这具鸟类先人的遗骸进行了火葬。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赵拾说：“这还挺感人的。当然，在排除我们盗取了一具千年前的文物后。”
“也就难得这么一回。”
事情结束，两人没忘记今天是老许出院的日子。顺道直接去了青龙山下的精神病院。没想到见到赵拾，他第一句话是趁医院没改变主意赶快离开这儿，第二句就是听说你们弄丢一具尸骸。二人惊诧于他是怎么知道的，老许开玩笑说奇怪的消息总是在这里传播的很快。
“他们帮你弄明白你以为看见的那个东西了？”陆吾忍不住问。
“差不多吧。”老许回答。
“所以你认为你看见的不是真实的了？”赵拾问这话，心里有点虚。
“真实？不，从来不是真实的，我确定。”
赵拾和陆吾对视了一眼。“啊，对，很好。”
似乎顺利瞒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