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维他边境公路。
沈方问一步步向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接近，确认周围没有动静后，他迅速打开了后座门，没想到见到的是满脸伤痕的瓦尔科内。
“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不，你快走！”
话音刚落，沈方问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站住，不许动。”
回头看去，该死，他们竟然留下了一个人看守。
“把枪放下。”对面举着枪威胁道。
沈方问依言照做了，就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时，他注意到对面逐渐颤抖的手和惊慌的表情。
“不不不！”男人拼力抵抗，枪口最后还是对准了自己，一声枪响，他被迫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沈方问朝一旁看去，亲眼目睹了王翠璇的鹗鸟形态，她果然恢复了。他强压内心的震惊，迅速来到尸体旁拿走了他身上的钥匙，又对着另一辆车连开几枪打破油箱。正要去开那辆黑车时，却见瓦尔科内下来了。
“你在干什么？赶紧上车！”
“我不走，他们会听到枪声的。”瓦尔科内拖着有些瘸的腿，慢慢走到沈方问面前说，“把他的枪给我。我这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你们走吧。”
沈方问盯着他那满是伤痕的脸，注意到他眼里的坚决，没有多做迟疑。
“就这么丢下他吗？”王翠璇不敢相信。
“他在做他必须要做的事。”
随着车子启动，王翠璇回头看着他和自己越来越远。
……
远宁市汤山紫清湖温泉度假区，临时搭建的演员休息室帐篷内传来了几声争吵。
“你不该拦住我的，就该让我走进人群中。我本来可以近距离到观众面前……”
“够了，这是我的演出，该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我！你们谁有意见吗？”作为演艺团的团长，他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权威，更不会听从他人的指手画脚。就在他继续训斥手下人时，有人提醒有其他人进来了。
明学昌转身看见了门口的两个陌生人。“对不起，这里是后台，禁止游客进入。”
两人摆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问：“你就是明学昌？”
“如假包换，有什么事吗？”
“我们正在调查两名昨晚来过这里的女子的命案，”说着赵拾拿出照片，“你见过她们吗？”明学昌身子微微前倾，眯起眼睛看了看说：“没有印象，不记得了，抱歉。”
那几个显形的山海生物也在这里，陆吾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他们，他怀疑凶手大概率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两位警官，其实我们也很想帮忙，但每晚来看表演的有这么多人，你你不能指望我们能记得人群中的两张陌生面孔。
“你们在台上表演的戏法不错，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做到的吗？”赵拾明知故问。
“是魔术。”明学昌回答。
“真的吗？”陆吾眼神玩味看着他。
“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技能。假象是很重要的，没了它，我们还剩下什么？现实。而正如你们所知，现实并不是那么美好，甚至有时候能称得上残酷。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在表演过程中使用的戏法与两位女性的死没有关联。”
“我们需要一张载有所有表演者名单的文档。”
明学昌欣然答应。“文档在门口的大卡车里，要跟我来吗？”
重新回到门口，拿到文档后，陆吾随口问：“你做这个多久了？”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了。我十一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严格来说，那不算什么家，从那时起，我帮这个演艺团的创始人打工，就是过去双盛马戏班的杨可元，他的表演真的很棒。九年前，我从他手里买下这个马戏团。”
“你和你的员工存在矛盾吗？”
“当然有，”明学昌大方承认说，“这是工作中无法避免的。我多说一句，虽然他们过去惹过麻烦，但不意味着他们现在也有麻烦。”
陆吾笑道：“你用的那些面具，看上去真的太逼真了。”他已经看出，这个明学昌就是个普通人，可为什么有这么多山海生物在他手下呢？
“那只是假象的一部分而已。”
“是你做的？”陆吾进一步追问。
“不，是湘西的，那里还保留着较为原始的面具造型。”
真能吹，要不是知道真面目，赵拾都要被糊弄过去了。再说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说：“感谢你的宝贵时间，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过来的。”
“乐意之至，我们会一直待到这周末。”
另一边，见老板和警察走了，苏莱曼立马看向姚余栋问：“是不是你？”
姚余栋一言不发起身离开了。
苏莱曼在另一个帐篷又找到了他。“拜托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两个女孩发生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只是……”说着他就要拿起桌上的半瓶酒，但被拦住了。
“告诉我！”苏莱曼紧抓着他手问。
“我记得和她们一起喝酒，仅此而已。”
“不止如此，”她望着男友的眼睛，轻声道，“她们死了。”
“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姚余栋痛苦地摇头。
“是明学昌把你逼得太紧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任何人。”
“好了，苏莱曼。”他突然起身挣脱了她的手大喊，又迅速说了声对不起。
“姚余栋，我爱你。我们不能再这样了。”苏莱曼来到他跟前，再度握起他手，“你已经……”
“已经什么？”后半句仿佛戳到了姚余栋的痛处，他脸色一变质问道，“我怎么了，苏莱曼？”
苏莱曼依旧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温声说：“让我来帮你吧，你不能再登台了。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们能去哪呢？我哪也不去。”姚余栋再次拿起桌上的酒瓶，却被苏莱曼一把夺过。
“别再喝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你自己！”气愤之下，苏莱曼将酒瓶摔到了地上。
她眼看着他显形，只当是一时愤怒，直到他的爪子紧紧抓住了自己，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姚余栋，是我。是我啊！”苏莱曼企图用言语唤回他的理智，反被一巴掌打倒在地面，酒瓶碎片扎进了血肉，心中的恐惧在此刻被不断地放大。“姚余栋！”
苏莱曼的尖叫终于引来了团里其他成员的到来，明学昌刚送走警察也过来了。
看着显形的姚余栋和地上一脸惊恐样的苏莱曼，明学昌怒从心中来。“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