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人物画,画上是两个年轻的女子。
一个女子穿着亚麻黑袍,神色冷淡,长发一丝不苟的挽起盘了个髻,正坐在梳妆台的凳子前。
另一个女子相貌和她一样,穿着一身白袍,长发半挽,眼里带着笑意,站在黑袍女子身后,左手拿着一根木簪,正亲昵地往坐着的女子头上插。
两人虽然长的一样,但神情、气质截然不同。
坐着的黑袍女子应该是大长老,站着的白袍女子应该是二长老。
三长老应该是画下这幅画的人。
季清鸢看完后,便又把它卷好,连着那几张掉出来的画纸一起放回了笔筒里。
季清鸢扫视了一遍屋子,便转身往外走:“走吧,去大长老那看看。”
北冥离却拦住她:“先回去吧。”
季清鸢不解地看向他。
北冥离解释道:“这个时间,不合适。”
如今天还未完全亮,按照这个时间,大长老极有可能在卧房内休息。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季清鸢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便也回了小院。
两人回了小院。
季清鸢坐在桌边,手上握着那枚鳞片,眉头紧锁。
北冥离从储物戒里弄出一壶酒来,倒在桌上的小茶杯里,推到她跟前:“小娘子莫要想太多。”
她那股忧虑烦躁的情绪过于浓重。
以至于北冥离也感受到了她深深的焦虑和烦躁。
季清鸢被他的酒吸引了注意力,端起小茶杯嗅了嗅,醇厚的酒香便涌入鼻间。
她刚打算仰头一饮而尽,北冥离便拦住了她:“小娘子酒量如何?”
季清鸢思索了一会儿:“不算好。”
江岫白给她寻的多是些不怎么醉人的果酒甜酒。
她在现实世界也不怎么喝酒。
北冥离放下手:“那你得慢慢喝了。”
北冥离遇到烦心事只会一个人喝闷酒。
但他没想过之后会拿酒去安慰一个姑娘,所以他的酒多是些醉人的烈酒。
虽然今夜给她倒的这杯红曲洒算是他带的所有酒中最温和的酒,但他也不确定她喝不喝的了。
季清鸢点点头,开始小口慢酌。
第一口只觉得刺激,有些呛鼻,慢慢的就开始回甘,别有余味。
季清鸢问道:“这是什么酒?”
北冥离又喝了一口:“红曲洒。”
“倒是个好名字。”
回去可以买点放青溪阁。
两人坐在桌上,在一片宁静中慢慢对饮。
北冥离也没有再出声劝慰她。
季清鸢也慢慢平静下来,小口酌了一杯,便给自己施了个净身诀,然后上了软榻。
她背对着北冥离躺了下来,然后进水涟漪开始修炼。
她得有足够的实力。
北冥离则是慢慢地喝了半壶的酒。
季清鸢进了水涟漪便开始修炼。
在灵气稀薄的仙人岛和灵气充足的水涟漪里来回转换,反而让她的身体对灵气感应更加明显。
季清鸢有预感,她再修炼一段时日,然后再炼几枚固灵丹,便可以入金丹中期了。
待到天亮之时,季清鸢坐起身来洗漱。
北冥离不在卧房内,反而在院子里晃。
恰在这时,院门又被敲响。
没响几声,院门就被打开了。
季清鸢快步走出去,正看见北冥离站在门边,而知杳正提着一个食盒,递给他:“你们的早膳。”
北冥离接了过来。
三长老的话仿佛仍在耳边,季清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知杳那年轻的少女面庞。
知杳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转头看过来,恰与她的视线撞上。
季清鸢对着她客气一笑,道:“今日的药呢?”
知杳道:“午时才有药,一日一次就可。”
季清鸢颔首,又道:“知杳姑娘,大长老一般何时在小院内?她辛苦为我们炼药,我们想上门对她表达一下我们的感激。”
知杳道:“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的。”
季清鸢追问:“那有什么时候不在吗?”
她又补充一句:“我们的谢礼还没备完,怕会扑空。”
知杳也未起疑:“这两日应该是午时不在。午时她要去准备祭祀大典。”
“祭祀大典?”
知杳点点头:“两日后要举办祭祀大典,祭祀我们的先祖,全岛都有参与。”
季清鸢道:“那我们二人要参与吗?”
毕竟他们两人并不是岛上的土著。
知杳思索一下,道:“你们还是问大长老吧。”
季清鸢点点头,又突然将那个黛青色香囊拿了出来,道:“知杳姑娘,这是我在卧房内的书桌下发现的,你知道这是何物?”
香囊上的鲜血和泥泞都被她洗去了。
季清鸢一边将香囊递出去,一边认真而仔细地观察着知杳的神情。
果不其然,知杳神色大变,眼里是藏不住的惊骇:“这……这不是三长老的……”
季清鸢趁机问她:“这是三长老的东西?”
香囊、木簪、玉佩上的图案都和神冢内的图案一样。
但其它岛民身上却都没有出现这种图案。
那么有机会佩戴这种图案的人,定然有一定的身份。
知杳被她这么一问,犹豫几瞬,神色怪异:“这确实是长老的东西。”
说着,她便上手想拿过来。
季清鸢握住香囊,手往后撤:“那我便一起问问大长老便是。”
“不过,三长老在哪?为何我从未见过三长老?”
知杳神色更怪:“她就是个怪人!她也不爱出门,你找不到她的。”
因为她坚持不换灵吧。
季清鸢兀自思索,面上却对着她点头。
知杳转身走了。
季清鸢关上院门,北冥离将早膳倒在了树下。
两人又回到了卧房内。
季清鸢拿出玉佩,将梨花雕木床推开,露出床头那个凹进去的玉佩痕。
里面的活物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季清鸢不确定里面是什么陷阱,干脆把玉佩递给北冥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