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瑜虽然给了岑翊州一脚,但那信封还是没能拿到手。
“岑翊州,再不给,朕可就要生气了!”
岑翊州掐到他腰上,一反常态的霸道与强势,直接将人箍到怀中。
“可是臣近来对陛下太过纵容?怎么开始不听话了?”
岑翊州声线一低,姬子瑜立马一阵电流顺着尾椎骨往上走去。
往日种种浮现在脑海,姬子瑜瞬间像是哑了的年炮,一声都不敢吱了。
岑翊州叹了口气,双手放在姬子瑜腰窝上,往上一带,后者瞬间双脚离了地。
眼看岑翊州要带着他往御案走去,姬子瑜瞬间晃了神,忙说道:“亲,不就是亲一口吗,朕亲就是了……”
说着往他嘴唇上咬了一下,像极了反抗不得却暗戳戳报复的小猫咪。
岑翊州讨了好,心下也知晓姬玉轩对姬子瑜来说有多重要,便将信封交到了他手上。
两封信,一封是拆开过的,一封是完好无损的。
姬子瑜刚想将那封拆开的直接拿出来看,岑翊州伸手制止了。
“陛下还是先开这封吧,这一封,早几天便送到了陛下的御案上,只是你忙着寻找九王爷下落,便将它丢在了一旁。”
“而这第二封,是臣今日帮你整理奏折时看到的,陛下恕臣自作主张,将信先一步拆开了去。而这一看臣才知晓,早在数日前便有第一封信送了过来,臣这才将第一封信找回。”
未拆封的那份躺在姬子瑜手上,鼓鼓囊囊的,里面似是还装了什么东西。
姬子瑜没有犹豫,直接将信打开,最先掉入手中的便是那通体碧绿的麒麟玉佩。
玉的成色难得一见,雕刻清晰,纹路繁杂,足有半个手掌那般大,只是上面打着的红络子已经褪了色,可见时间久远。
只看到这一块玉佩,姬子瑜便晓得,此信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
这是阿轩十六岁生辰时,他专门找人雕刻的玉佩,原玉石还是他从阁老家中坑来的。
他将信展开,看过首句便知晓此人究竟是谁。
——草民司淮,尝得九王指医,给臣玉佩,须九王大事以白陛下。
三年前峡郡洪涝,河口堤坝尽毁,灾民无数,待洪涝过后接踵而至的便是大疫,彼时阿轩接到奏章后便快马赶往峡郡,但在他到达之时,大疫已过,难民得救。
而救下这些难民之人,便是这位名唤司淮之人,虽是西楚人士,但却对临昭百姓施以援手。
阿轩对其青眼有加,不仅提点他医术,还给了他一个承诺。
而这承诺便是这玉佩,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姬子瑜指腹摩擦了两下这块玉佩,心下复杂。
可待他将信读完之时,方才眼底的各种情绪都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却是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岑翊州,朕要去西楚,现在就去!”
姬子瑜再三忍耐,才没将手上的信撕碎。
“怎么了?”岑翊州问道。
这兄弟俩关系一向要好,任何人都插入不得,即便是他有没这资本,故而方才姬子瑜读信他并未去看。
姬子瑜将信塞到了他手中,转而拿着玉佩离开了去。
岑翊州将信打开,一目十行的掠了过去,瞬间,整个人宕机在了原地。
——九王尽失其所记,身坏败,不知其所建楚妾,今反不明。
——西楚太子谢晏辞,强为九王剌青,若将九王服玩以供之。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是手脚冰凉。
怪不得阿瑜要立马去往西楚……
*
西楚,禹州城。
马车伫立在客栈前,沉风和月川将物什收拾好,装上了马车。
云烨披着狐裘,站在客栈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俩暗卫忙里忙外。
把暗卫首领当做仆从使唤,谢晏辞还真是够屈才的。
“怎么了?”谢晏辞看他似乎精神不济,过来给他拢了拢衣领。
云烨摇摇头:“无妨。”
有司淮在,几个月下来他身子骨已经好了不少,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身上也肯长肉了。
“走吧,常伯和宝源已经坐上马车了。”
“不跟司公子道个别吗?”云烨问道。
“不必了,过几日有大雪,你不是还想去沧州寻赤尾狐吗?再晚些怕是来不及了。”
云烨踌躇片刻应下:“也好。”
这几个月来,他与司淮也算是一面如旧,如今别过此生怕是都再难相见。
登车之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去找萧逾白。
萧逾白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他是从肃州跑来的,如今萧国公尚在肃州办案,他外出了几个月,得先回去一趟,就不跟他们一道了。
云烨走到他跟前,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交到萧逾白手里:“萧公子不是晚几天才会去肃州吗?可否帮我将此物交给司公子,顺带帮我捎句话?”
萧逾白整了整神色,一脸严肃道:“你说。”
自打知晓云烨就是容和,他就还没帮上过什么忙,如今云烨亲口提了,他定然是要给办到的。
云烨看着那枚玉佩,想了想道:“麻烦帮我转告司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玉佩就当是一个承诺,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东……都可以找云烨相助。”
他本来是想说东宫的,可他于东宫之中到底没什么实权,还不如将诺言许在自己身上。
以后说不定他真能有什么建树,能够帮上司淮呢?
萧逾白将玉佩接下,应道:“好,在下定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司公子。”
“有劳。”
云烨颔首,说罢转身回了马车上。
谢晏辞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云烨将他赠的玉佩给了别人,心下竟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玉佩而已,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况且那玉佩材质也算不得上等。
云烨走到他身边,见他脸色晦暗,忍不住问了句:“行墨,你怎么了?”
顺着视线看去,刚好瞧见萧逾白手上拿着的那枚玉佩。
通体雪白,花纹是再普通不过的云纹。
“可是不愿我将玉佩赠与司公子?”
沉默了许久,谢晏辞才低声否认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