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谁不爱?
颜家出手大方,给护卫的俸禄比松山胡知县的月俸还要高,但这二十两也相当于两个月的俸禄了,齐云高兴。
唐小哥更高兴,他一个月俸禄才几钱,这五两相当于他一两年的俸禄。
辛问事真大方。
因为高兴,晚上大家都喝酒了。
辛槐虽然就喝了两杯,但还是醉得厉害。
东倒西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正找水喝,就见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坐着个人。
昏暗的光线下,猛然见屋里还有个人,吓得辛槐一个哆嗦,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他就要喊齐云,那人说话了:“是我!”
声音再熟悉不过。
辛槐顿时松了口气,拱手行了个礼,笑道:“真大公子来了?”
他要去点灯,真永还不愿意:“就这么暗着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既然他这么要求,辛槐也不坚持,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真永,然后在真永身旁的小凳子上坐下,将自己那一杯水一饮而尽。
真永端着杯子不喝。
辛槐脑子还有点晕,根本没往这大小姐应该喝不惯他家这等粗茶方面想,揉着太阳穴道:“真大公子怎么来了?”
说完这话,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又冲真永拱手行了一礼:“多谢真大公子救命之恩!”
昨日在马车上,他睡得并不深,颜少卿和齐云说的话,他隐隐约约听到了。
颜少卿眼中的担忧,他也看得懂。
若他真是这个世界未见过世面的十七岁少年,那他是不会懂皇室这些门门道道的。但他去过现代世界十年呢!在那里,经受过信息大爆炸的他,有什么不知道?
就算昨日不懂颜少卿的担忧,今日去宫里走上一遭,也知道了。
冯公公说的那话,有人保他。
他便想清楚了所有的一切。
昏暗的光线下,隐约见真永穿着一身黑色圆领长衫。
这可真难得!辛槐从未见他穿过黑色的衣衫,都是艳丽的颜色。
这黑色可是颜少卿的专属和最爱。
真永看着他,无奈地道:“今儿这事我可没帮上你。”
辛槐一愣,直接道:“我不信。”
真永轻叹一口气:“真没帮。是其他人帮的你。”
辛槐又是一愣:“谁?冯公公?”
真永摇了摇头:“是皇后。”
“皇后?”辛槐诧异不已,不是妙善真人?而是皇后?
“皇后为何要帮我?”
真永摇头道:“这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失踪案的幕后之人坏得很,皇后恨她入骨。借大理寺的手除了她,皇后高兴着呢!自然不会看着你们这些有功之臣受苦的。不过,这事你可不要往外说。”
一听这些皇室秘辛,辛槐最后一点醉意都被吓跑了,人完全清醒过来,连忙点头保证道:“真大公子放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定然不会往外说的。”
真永自然相信他。
在他眼中,辛槐向来聪慧,嘴紧,识相,又惜命。
必然不会往外说的。
真永点了点头,又笑道:“不过,我也确实帮了你。”
他拉着辛槐坐下,笑眯眯地道:“冯公公对你好不好?”
辛槐猛地反应过来:“冯公公是您的人?”
真永脸色尴尬,“咳咳”咳了几下:“我哪有那等本事,让冯公公成为我的人?只是我常出入宫中,和冯公公关系较好,知道你们在查失踪案,便托他帮你们。”
辛槐又站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乘风楼的事,多亏冯公公出言相助,否则……”
昏暗光线下看不大清真永的脸,但辛槐仍认真地看着,道:“真大公子您不知道,当时那刑部郎中葛大人正好在,对我们咄咄相逼。若不是冯公公出言相助,我肯定无法勘查现场,为大颜大人洗涮冤屈的。”
果然,一听刑部,真永脸色就不好了,拳头紧握,不屑地道:“个葛大嘴,最讨厌了。”
辛槐趁机告状:“还有您那二弟。”
他将第一次第三次遇上真老二的事,仔细跟真永说了。
当然,他男扮女装诱敌遇上真老二的事自然没说。
这事,一来太丢脸,二来,这是大理寺的机密,他不会胡乱往外说的。
果然,一听真老二那些事,真永越发鄙夷不屑:“个上不得台面的蠢货!”
他安慰着辛槐:“你别搭理他,他被他那蠢货母亲教导得蠢不可及,跟疯狗一样,整天乱吠个不停。定是知道你我颜少卿三人关系不错,故意针对你们呢!何况,他和大皇子走得近,颜家和二皇子走得近,你们关系肯定好不了。”
这些事,辛槐从未听真永提起。
他不明白:“真大公子,大皇子二皇子不都是真家的外甥吗?怎么会……”
真永冷哼一声:“都不是一个娘生的……”
真永似乎不愿多说。
辛槐也不再多问。
他记得在容州时,刘老夫人说过,真家三个女儿在宫里内讧斗得厉害。母亲不和,就算是姐妹,但也是情敌,生下的孩子自然不会和。
何况还涉及到皇位相争。
皇家哪有亲兄弟?
两人都沉默着,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辛槐才先开口道:“真大公子,您还回固辉吗?”
真永轻轻摇了摇头:“暂时不回了,以后要在京城长待了。”
听他这口气,对待在京城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不过,想想也是,真家那情况,有后母在,真永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吧?
辛槐不再提这一茬,看着书案上那一摞手稿,于是问起了应该会让真永高兴的事:“真大公子,话本刊印一事怎么样了?”
一说这事,真永果然精神一振,一拍桌子,笑道:“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我听了你的建议,未开始刊印前,便让说书先生在京城各大茶馆说这个话本。刚开始没什么水花,但如今是越来越红火了,已经开始售卖了,卖得不错。我今日来找你,就是看你后续写了多少?”
辛槐心下一喜,连忙将书案上那一摞手稿整理了一下:“真大公子,我最近比较忙,没写多少,大概七八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