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皇子的质问,辛槐轻轻笑了笑,走向杂物间的小门,打开,看着外头仍跪着的太监,以及围观群众,道:“等外头的人大喊杀人了,引来无数人,都挤在净房门口看,无人注意时,他从杂物间出来,然后混在围观的人群中。”
大皇子又愣了愣。大皇子身后的颜少卿看着辛槐,唇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笑。辛槐仍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啊!福康公主紧握的拳头终于松了,帷帽面纱下的脸笑了笑,若是离她近的话,还能听到她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哼声。倒不是不屑的哼声,而是那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傲娇的哼声。若是辛槐听了,必定会觉得熟悉。而二皇子,仍一如既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等出了杂物间,大皇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厉声呵斥道:“混账玩意儿,还不赶紧交代,你为何要帮凶手杀人?那凶手又是何人?”颜少卿辛槐对视一眼。大皇子这态度,是已认可他的推测?也认为凶手并未跳水逃跑?比预想中的顺利。还以为大皇子会继续护短,各种质问否认呢!太监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拼命磕头否认:“大皇子殿下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见他额头磕得“砰砰”作响,哭得也可怜,有人道:“会不会他真的不是帮凶啊?”真老二看着辛槐,冷笑道:“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帮凶?还有什么证据?方才那些可称不上什么有力证据。”众人又看向辛槐。颜少卿正要回怼真老二,维护辛槐。二皇子看向大皇子,突然笑了笑:“大皇兄,这事弄得……要不,就这么算了?我瞧他也怪可怜的……”这一招扇阴风扇得好啊!仿佛大皇子的怒斥,仿佛真老二对辛槐的为难都是为了帮太监脱罪,都是在护短。大皇子果然被他的阴阳怪气激怒了,怒声道:“查,一定要查出凶手。”二皇子又笑了笑,不再说话。大皇子看向辛槐,板着脸,冷声道:“辛问事,本皇子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查出来,否则……”否则怎么样,他未说,但他砸了手里的折扇。纸扇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围观吃瓜群众一个哆嗦。连本皇子都说出来了,这是动大怒了?辛槐也哆嗦了一下。怎么着?他查不出来,还要杀了他不成?不对,辛槐脑中警钟长鸣。 情况不对,大皇子不是要对付他和颜少卿吗?怎么可能最后弄个命案,却让他轻而易举地查出真凶帮手竟是大皇子的人?真永说过,大皇子擅长勾心斗角,这等人物又怎么会蠢到做出这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傻、缺之事?颜少卿看不得辛槐被刁难,即便是大皇子也不行,站到辛槐的面前,为他挡去大皇子愤怒的目光,拱手道:“大皇子殿下,查案需勘查现场,验尸,询问目击者等等,再分析案情,从千头万绪中找到有用线索,从而找出凶手,再进行抓捕,这过程费时费力,哪可能是一个时辰就能办到的?”大皇子冷眼看着他:“辛问事方才不过短短两刻钟就找出了帮凶吗?方才不是已经勘查过现场,验过尸了吗?为何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查到凶手?”颜少卿也不多话,就这么看着大皇子。态度很明确,不能为难辛槐。你们若是觉得辛槐能力不行,那便去找其他人查案好了。见他竟然这般嚣张?真老二开口就怼:“颜老二,怎么着?大皇子殿下还命令不了他一个小小的问事了?”颜少卿仍是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大皇子。真老二还要冷嘲热讽开喷,却被大皇子拦下。看着眼前态度坚决的颜少卿,拱手行礼恭敬的辛槐,大皇子最终叹了口气,又道:“行吧!时间再放宽松一点,两个时辰如何?辛问事,连父皇都对你赞不绝口,既然如此厉害,两个时辰应该足够了,对不对?”他的让步在旁人眼中再正常不过。毕竟,大皇子平时给人的印象便是宽厚。可在辛槐眼中就不正常。大皇子护短正常。被二皇子随便一激,就发怒了,不正常。若大皇子真像真永说的那般工于心计,就不可能这般沉不气。既然已经生了气,又这么快消气,还做出让步,就更加不正常了。颜少卿还要为辛槐据理力争,辛槐碰了碰他的胳膊。颜大人,不用了,两个时辰足够了。见状,颜少卿不再说话,转头看向辛槐。辛槐点了点头,又看向大皇子,道:“殿下,既然这位公公不承认,也无妨,我们先找凶手,等找到了凶手再一起审。”大皇子看向辛槐,问道:“辛问事,你确定凶手还在船上?”辛槐点头:“凶手既然伪造跳水,那必然是想让人以为他跳水逃跑了,那他必然还在船上。”大皇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辛问事就快点找出凶手吧!”辛槐拱手道:“不知殿下能否将出席宴席的宾客,以及画舫上所有的太监宫女侍卫等人,还有旁边那艘画舫上的人的名单借在下一阅。”真老二又跳了出来,冷笑道:“辛问事好大的排场,你凭什么看名单啊?”辛槐低着头,没搭理他。围观的群众也没搭理真老二,都看着大皇子。在他们看来,辛槐这要求并不过分。既然要查出凶手来,给个名单不过分吧?大皇子倒没像真老二这般犯蠢推三阻四,他点了点头:“可以。”从案发到此刻,大皇子可以说是非常配合的,虽然也发了火,但并不是针对辛槐的。何况,他既不在言语上冷嘲热讽为难辛槐,也未在辛槐查案时推三阻四阻拦辛槐,也不会因为辛槐磨磨蹭蹭而不耐烦地催促。反而还相当地配合辛槐,给人的感觉,是真的很想尽快查出真凶。若是二皇子如此,辛槐还能理解。毕竟,颜少卿是二皇子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