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鱼已经咕噜得十分到位了,香味飘得很远。
“果然是昭昭做的饭菜,这香味就是独一家的。”李明茹伸长着脖子守在一边。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太嫩了!”
“这个鱼的味道一点都不腥!”
“这个鱼一点小刺都没有!我都不用娘亲给我挑鱼刺!”
午饭在一片赞扬中落下帷幕。
“就快到大昌县了,我们赶一赶,争取在天黑前到县城。”
午饭后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走过写着“大昌县”三字的界碑,就正式踏入李乐天任职的地界了。
李明昭内心忍不住老泪纵横,这一路,太辛酸了啊!她偷偷从空间拿出吃的,还要不被人发现,着实不容易啊!
界碑离大昌县的县城有一段距离,中午看见界碑,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才到县城。
到了城门,李明谦刷脸通行,带着赵春花几人给守卫看过路引文书后,立马就去县衙。
大昌县的县衙坐北朝南,离她们进来的南边城门有些距离,走了半晌才到。
一路上李明昭也没有心情看附近的景色,她实在是太饿了,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还没吃上饭。
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应该快到宵禁时间了,街道上没人出来活动,漆黑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
县衙附近十分安静,挂着两个快褪色的灯笼,借着灯笼的光亮,李明昭能看到有些陈旧的县衙牌坊。
走过县衙牌坊,跨过八字大门,就进入县衙了。
“前面是仪门,不过平时关闭着,只有在知县上任,恭迎嘉宾或重大庆典活动时才打开。”李明谦解释完不走正门的原因后,带着众人走了仪门边的人门。
“仪门右边是人门,我们平时从这里出入;而左边的鬼门不可以走,这是押解死囚的门。”从人门穿过时,李明谦解释,“仪门后就是大堂、二堂等审案办公的地方,今日天色已晚,我们直接去后院吧。”
从人门进入风雨走廊,再往右走一段,就到了垂花门。垂花门是内宅与前院的分界线和唯一通道,也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中的"二门"。
远远看见垂花门处有灯光和人影涌动,李明昭还没来得及看清前方的景象,就有一团黑影隔着老远的距离,正对着她旁边的赵春花滑跪了下去。
滑完后跪定的位置还正好是赵春花脚前一步的距离,好技术!
“娘!儿子不孝!让娘年近花甲还奔波劳碌……”
原来是李乐天,此时他已经泣不成声,而他身后跟着的几人提着灯笼,刚好能将他的哭相照亮,只见那晶莹剔透的泪水还泛着光泽,悬在眼眶。
见李乐天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人也乌泱泱的跪倒一片,赵春花拍了李乐天的肩膀,想说什么,却忍不住落泪,拉起李乐天后,母子二人抱着哭作一团。
“呜呜呜…他们都说你沉船了,就连官府也说,我是早也哭晚也哭的啊!一开始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可你这狠心的崽子一封信也不给我寄…呜呜呜呜……”赵春花见到失而复得的大儿子不禁泪如雨下,越说越激动,甚至使劲儿捶了李乐天几下。
“哎哟!娘啊,儿子我没有被淹死,快被您给捶死了!”李乐天赶紧将他娘的手给拉住,这做惯了农活的人力气是真的大,他的背呀!
赵春花横了李乐天一眼,“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捎个信儿?”
“我捎了,只是不知为何娘没收到?”
“……算了,人没事就好!我的大郎哟!呜呜呜呜……”
又开始新一轮的哭了,离得最近的李明昭在想要不要劝。
还是劝一下吧?咱先别在外面抱着了,农历九月初的晚上还是挺冷的,再说已经很晚了,她们走了一下午也很饿……
“祖母,父亲,仔细外面天冷,我们先进去吧,弟妹们赶了一下午的路,定是饿了。”李明昭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真正的勇士李明谦已经站出来劝了。
听完后赵春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顺便也给李乐天擦了擦,李明昭这才看清楚大舅舅的长相。
李乐天皮肤白净,长眉若柳,还留着文人标配的胡子,气质温和儒雅。
好家伙,一个中年帅大叔!
只见这帅大叔侧过头对她笑了笑道:“这就是我家昭昭吧?说起来也就你小时候见过,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声音还很温柔!李明昭点了点头,对着好感加倍的帅大叔笑得十分真诚,“大舅舅好!我是李明昭。”
见李明昭毫不扭捏,李乐天笑意更深。
“好孩子!跟着外祖母一路过来辛苦了,你表哥没照顾好你就跟舅舅说,舅舅一准儿收拾他!”说完李乐天拍了拍李明谦。
“大舅舅放心,表哥将我照顾得很好!”李明谦一路上带着一大群人着实辛苦,李明昭不吝夸奖。
“大伯大伯,我是明茹!我和你说哦,我们昭昭姐姐可厉害了,她做的菜特别好吃!”
李明凯也凑上来:“对!昭昭表姐做的菜最好吃了!明凯每天做梦都想吃呢!”
李乐天离开风行乡的时候李明凯还没出生,是以他还没见过年纪最小的李明凯,一把将他抱起问了两句后,又递给弟弟李乐乔。
兄弟二人眼神在空中交流,心照不宣的露出微笑。李乐乔将李明凯递给姚雪妮后,和李乐天一左一右扶着赵春花进门。
郑丰和井宜见机同李乐天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家。
进了垂花门,灯光亮了不少,李明昭一下子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大婶儿。
这是她的大舅母胡香梅。
胡香梅脸型偏窄,颧骨高耸,敷着脂粉仍难掩疲色,虽然穿着艳丽的衣服,但衬得整个人的皮肤愈发蜡黄,看着跟她儒雅俊逸的大舅舅有点不搭。不过李明昭还是很礼貌的跟着见礼。
胡香梅没有理会李明昭等小辈的礼,只对着赵春花行礼问安。
赵春花侧过身子,没有受她的礼,淡淡道:“如今你是县令夫人,怎么还要向我屈身行礼?我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