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给枝缇下了一个最后期限,命她明日傍晚前将香囊找到交给自己。
眼看李大人松口,枝缇连忙答应下来,承诺明日必将香囊双手奉上。
李大人交代完这件事便带着王内走回了主屋,枝缇站在路边目送李大人走了之后,终于摸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明天一定记得跟小影说,把香囊要回来。”枝缇嘴里一直重复着,生怕自己忘掉。
主屋内。
“大人,其实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王内凑上前,故意向着李大人问道。
“以往该不该问的,你都问了。”李大人没接话茬,没好脸色地说道。
王内摸摸脑袋,装作听不懂道:“大人,你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李大人瞪了一眼王内,拿起一旁蘸了水的毛笔指着王内,一言挑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问我之前还问一句该不该问。”
王内被戳穿了依旧继续嬉皮笑脸着来到李大人面前,偷偷问道:“大人,您怎么知道那箭柄上的图案和枝缇姑娘绣的香囊图案一样?”
李大人没有理会王内,起身走向旁边的茶柜,拿出新鲜的茶叶来。
“大人,您怎么知道的呀?”王内跟在身后契而不舍地追问道。
李大人仍旧没有理会王内,将新鲜的茶叶取出来放进茶壶中,等着茶煮好。
“大人?”王内在李大人身边来回乱窜,一会儿站在左边磨叨,一会儿站在右边磨叨。
李大人终于不堪其扰,阴沉着脸说道:“你有完没完了?”
王内丝毫不惧怕李大人生气,继续腆着脸皮追着李大人问道:“大人,我就是想问问,您是怎么知道箭柄上的图案,和枝缇姑娘绣的香囊上的图案,是一样的。”
李大人为了让王内闭嘴,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之前见过她绣的香囊。”
“大人,您什么时候见过?”王内不信事情这么简单,继续问道。
“上次生病时,我去送药,碰巧在床头看见了。”李大人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慢腾腾地说道。王内听的着急,终于等到李大人说完,王内一脸顿悟的表情,看着李大人不敢相信道:“大人,我没想过你竟然是这种人,趁着枝缇姑娘生病,趁虚而入,偷窥姑娘家的床榻!”
李大人听着王内咋咋唬唬的声音,心里烦躁急了,随手抄起手边一个闲置的砚台,一把扔向还在喋喋不休地王内。
“大人,您这是想要了小人的命呐!”王内一边大喊着求饶,一边身手灵敏地躲过砚台。李大人不用看就知道王内又在装事儿,头也没抬,冷笑着说道:“把砚台捡起来,放好。”
王内撇着嘴转身,不情愿地去捡砚台。
“快点,别磨叽。”李大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王内弯下腰在各个角落里仔细地寻找砚台,左找右找,终于在桌底找到了砚台,但等到把砚台从桌底拿出来时,才发现砚台已经裂成了两半。
王内看着手里裂成两半的砚台,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赔不起啊……虽说这砚台李大人现在已经很少用了,但这砚台早些年买的时候,至少能顶自己一个月工钱,一想到自己这个月的工钱即将打水漂,王内的脸上再也笑不出来。
“你怎么了?”李大人注意到王内瘪着个脸,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自己旁边。
“砚台呢?”李大人看了一眼王内背在身后的手,示意王内将手转到前面伸出来。
王内不敢直面李大人,将脸朝一旁背过去,把手从后面转过来,握着砚台的手依旧不敢松开。
“松开。”李大人命令道。
王内认命地松开手,两截破碎的砚台摊在王内手中。
“大人,我错了。”王内趁着李大人还没发火,连忙将砚台放在旁边地桌子上,一把抱住李大人的腿认错道。
李大人深吸一口气,让王内先放开自己的腿。王内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管李大人说什么,就是不肯松手。
“不松手,这砚台就你赔。”李大人从上往下盯着王内的头顶,似乎王内再不松手就要一巴掌拍过去了。王内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见好就收,一听李大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让自己赔,手脚麻利地就放开了李大人的腿,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大人拿出刚才写的那张纸递给王内,嘱咐道:“明日你去宫里领一下分给咱们府的花料,这是名单,切记不能缺斤少两。”王内接过名单认真看了一遍,随后向李大人说道:“大人放心好了,明日我便带人去宫里。”
李大人闻言点点头,随后带着王内去库房拿上明日去宫里要带的东西。
枝缇这边躺在床上想着刺客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后,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李大人怎么知道自己绣过海棠的香囊,自己从未在外面佩戴过,上次测试保香程度也是在自己房间,一出去便摘了下来。
枝缇百思不得其解,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李大人带着王内取好东西后便先行一步回了主屋,看着主屋内的海棠图案沉思起来。
如果枝缇没有让任何人见过这个图案,那这个图案是怎么被刺客发现并刻在箭柄上的,难道是有人在夜里偷偷潜进了枝缇的房间……李大人转头看向主屋跟侧屋之间的隔断,不知道又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