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除了同手同脚之外,伍柒整个身体已经完全适应陆地生活。
甚至只要不是回到水里,身上鳞片和尾巴就能自主控制,最大程度避免身份暴露的危险。
“怎么了?还有其他问题吗?”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黎柏劭,傅易埕问道。
检查单上每个完美逼近人类的数据,让黎柏劭目光再次落在伍柒身上:“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问题。
这是条生活在海底的人鱼,可种种结果显示,这条人鱼生来本就属于人类,或者说,这双腿已经藏在鱼尾下,等待破土一刻很久。
要么以前在陆地生活过,要么,在之前接触过其他人类。
唯一的答案,只有当事鱼知道。
可傅易埕说过这条小人鱼似乎失忆了,记不起以前的事。
在把傅易埕支开后,黎柏劭问还处在茫然状况外的少年:“你真的忘记以前的事吗?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伍柒摇头。
上岸半个月来他尝试过几次,可陆地的陌生环境,更不利于找回记忆。
“那你还记得,自己曾离开过大海没有?”
这次伍柒很肯定摇头:“没有。”
没有,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黎柏劭又问:“在海里的时候,你是否见过人类?”
尽管听起来很荒唐,可再荒唐的事黎柏劭都经历过,问出这话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这次,伍柒不确定了。
‘老公’这个称呼是最好的证明,哪怕失忆,也无法彻底忘掉。
可那到底是人,还是人鱼?
看着眉头深深皱起的伍柒,黎柏劭没再追问下去。
小人鱼情况特殊无法做更深入检查,这种事急不来,问紧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伍柒从黎柏劭反应敏锐察觉到,自己似乎和其他人鱼不一样。
回家路上,伍柒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努力回想。
执着地想把记忆想起来,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想起那个人,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其他人鱼不一样,又为什么会失忆被捕捉。
想着想着,伍柒趴在傅易埕身上睡着了。
许是心里装着这事,这个短暂的小憩,伍柒竟真梦到一些画面。
周围平静流动的海水,把他拽回熟悉环境,眼前一道模糊轮廓占据整个梦境。
模糊到根本看不清脸,唯一看得清的,是站在海沙上的双脚。
这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大腿内侧有一道狰狞的口,血液糅杂进海水,拖拽出蜿蜒血痕。
伍柒努力往上看,视线却被一片血水遮掩,伸手想去抓快要看不见的影子时,画面突然化成泡沫消失不见。
刺眼阳光把他拽出梦境。
这个梦短暂又诡异,可伍柒过目不忘的本事,把那道伤的具体位置记得清清楚楚。
“醒了?”看着已经睁眼的伍柒,傅易埕下一句还没说出来,眼前的身影突然趴下。
毫无预兆埋在双腿间的脑袋,还在努力往里钻,温热气息隔着薄薄布料打在每寸肌肤。
傅易埕呼吸一滞:“小朋友,这是做什么?”
伍柒头也不抬:“老公,我想看看。”
傅易埕眸色微沉,声音暗哑:“想看什么?”
“这里脱掉后是什么样的。”伍柒还上了手,纤细手指在那里点了点。
这个地方太隐蔽,之前几次不刻意关注,根本看不到。
而和老公第一次见面,他就有股很熟悉的亲切感。
傅易埕气息乱在伍柒的话里,他抑制住把司机赶下车的冲动,“回家再说,乖,别闹。”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禁不住这样的画面,更何况是小朋友这种单纯像张白纸的人,无意识撩拨才最致命。
他本想循序渐进从零开始,情动,牵手,接吻,最后才是深入交流。
操之过急这具娇嫩身体会承受不住。
可没想到去了一趟实验室,回来小朋友突然开窍了。
虽然是有所蓄谋不是完全没准备,但傅易埕还是担心露出男人真正兽性一面,会把人吓跑。
回到家把人横抱进房间,克制住冲动,尝试温柔一点。
可没想到小朋友比他更着急。
刚沾到床立马弹起身坐在他身上,“老公别动,我来就行。”
那么深的伤口,哪怕愈合也会留下疤。
这次他一定要仔细看看。
傅易埕:“……?”
若不是时刻守着,都要怀疑小朋友是不是偷看什么不健康片子。
“别急。”看着胡乱扯着腰带的伍柒,傅易埕手把手教他如何解开。
上衣纹丝不动。
这个顺序显然不对。
可小朋友太急了,急到根本不给人慢慢来的机会。
向来习惯掌握主权的傅易埕乱了节奏。
他扶住那纤细的腰,手刚碰上,小朋友突然停了动作,愁眉苦脸。
“怎么了?”傅易埕问。
伍柒看着大腿两侧完好的肌肤,眼底满是失落。
梦里那个人对他没有丝毫恶意,这种感觉和老公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呢。
一定是他漏了什么重点。
腰上的人突然扑过来趴在胸膛。
傅易埕稳稳把人接住,寂静房间只剩紧贴一起的心跳。
隔着两层布料,一冷一热碰撞。
黑暗点燃暧昧,欲火在血液沸腾,傅易铖像蛰伏暗夜的野兽,等待把怀里小白兔生吞入腹。
欲念冲破理智,傅易埕反客为主把人压在身下,迎上的却是一张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俨然进入梦乡的脸。
睡,睡着了??
急着回梦里找线索的伍柒,美滋滋做梦去了,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留下某人风中凌乱。
看着睡梦正酣的脸,傅易埕有种被磨没了半条命,然后又被扔下不管死活的无奈。
还未发泄的欲望让他长吐口气,离开去浴室前,俯身在伍柒唇瓣上留下危险信号:“小朋友,是你主动招惹的。”
将来别哭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