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进来。”张洋川轻轻挥手，示意李雪松跟着自己走进聚集点。
“我怎么没见过他啊？”方嫣凑到李雪松身边，像是在观赏新奇的动物。
“你当然没见过他。”张洋川没有给她好脸色，带着李雪松走进聚集点里。
在外面看着不厚的墙壁，里头却别有洞天。
先是一条幽黑寂静的小道，小道不窄，李雪松走了许久也没有碰到墙壁。
黑暗的走廊里，李雪松视线受限，看不大清楚张洋川的身影，只是一味跟着他走。
不多时，两人眼中明亮许多。墙壁两边挂着一种能够散发黄色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周围的通道。
这通道确实不窄，甚至可以通过一辆汽车。
在往里走，两边墙壁出现了几扇木门。
门上都有标识，分别是“会议室”“非凡物品室”“档案室”“休息室”。
张洋川停下脚步，背对李雪松道：“我先丑话说在前头，斩出人的死亡率真的很高。虽然你是马东强区长塞进我们小队的，我也不能确保每次行动你都能活下来。”
“我知道的，生死有命。”李雪松很淡然。
“我们13区一共有6支斩出人小队，以及3个后备小组，一共有斩出人一百多个。”
张洋川转过身，打量着李雪松的面容，眼中多了点欣赏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我们这些在城市里的斩出人死亡率当然很低，但随着初慎事件的爆发，我们的死亡率也在不断增加。”
“如果13区发生初慎事件，是由我们六个小队轮流处理的。”
张洋川严肃道：“很不巧，这一次刚好轮到我们。”
“又有初慎事件了？”李雪松有些讶然。
“对……”旁边有一个人幽幽发声。
李雪松回头，就看到陈哲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像一个很久没有与丈夫相见的小媳妇。
“不对啊……之前我们学校的初慎事件不就是你解决的吗？”看见陈哲，李雪松眉头皱了起来。
“那件事因为有顶级斩出人的参与，所以不能算是我们小组处理的。”
陈哲向李雪松伸出手掌：“可以把我给你的限制物还给我了吧。”
“好好……”李雪松在身上的口袋摸索，却没有摸到那类似于口红的物品。
他嘴角露出尴尬的微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我忘在家里了。”
“好了，那东西就当它丢了。”张洋川摆了摆手，“接下来，我将告诉你草东府事件的大概情形。”
“草东府是13区东部的一个民用小区，最近发生了许多命案。”张洋川一脸凝重，语气偏低，居然让李雪松感到有些冷。
“哈哈，这是我们队长的一个能力，可以通过语言让人感到寒冷。”看见李雪松双手抱住胸口，陈哲幽怨的眼神一扫而空，精神振奋不已。
“主要是想你有点代入感。”张洋川面不改色，继续道，“这些命案发生的很是奇怪，基本上都是发生于每周上午九点，以及晚上21点。”
“死者死的地方都有监控，可监控却没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看到死者用手摸了摸眉毛，然后就倒在地上。另外，案发现场就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李雪松闻言，驻足沉思，“监控没有拍到凶手吗？”
“没有。”张洋川摇摇头，“他们体内也没有任何有毒成分。哪怕是新城最优秀的法医也找不到死因，所以，这件事自然而然地被划归为初慎事件。”
“我们需要实地调查，获得更多线索。”张洋川看着身边两人，“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可以。”李雪松点头。
在李雪松转身刚走了几步的时候，张洋川又叫住他。
“你真的做好觉悟了吗？哪怕牺牲一切，粉骨碎身。”
李雪松脚步一顿，随后重重点头。
……
新城，草东府。
近日发生的记起命案让整个小区人心惶惶，不少房主选择暂时离开，免得沾染污秽。
其实很多命案发生的时候，现场就有目击者。
他们或是在散步，又或是在小店购物，都在做正常的事情。
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死者突然就倒下了。一开始，旁观者还以为死者只是突然昏倒，可他们走到那人身前，伸手去触碰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这刚刚还好好行走的人已经失去了体温。
摸上去就像冰块一样。
目击者的脸顿时发白，不住后退。
死者周围血液，没有致命伤口，后续的调查也说明死者体内没有毒药……
新城人虽然安逸了很久，但新城周围的环境人尽皆知。
初慎并不是什么秘密。
李雪松和陈哲早就赶到现场，经过一番调查，这几起命案的确诡异。
问过小区里的一些人后，李雪松发现了一些盲点。
死者好像都是女性，并且年纪不大，多为二三十岁，芳华正茂。
“你怎么看，松哥。”陈哲颇为头痛地把从小队聚集点带出来的文件丢在一边。
李雪松有些诧异，自己跟陈哲不算熟人，他就喊“哥”了。
“暂时并不清楚。”李雪松摇摇头。
他拥有倾听妖魔呓语的能力，如果草东府周围有初慎的话，他肯定会听到呓语的。
但自从他走进草东府以来，过去的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呓语。
不过，命案着实诡异，李雪松也不敢妄言。也许有某种初慎可以屏蔽“声音”，让李雪松成为“聋人”。
“还需要一些线索……”李雪松自言自语，目前的线索搜集了不少，但多是废话，没有任何价值。
“叮铃铃！”
两人没有进展，只能尴尬地相互打量的时候，陈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陈哲习惯性开口。
“是吗？”他的面色严肃起来，“嗯”了两声之后，看向李雪松，“又有新的线索了。”
陈哲挂掉电话，带着李雪松向小区深处走去。
不多时，两人走到一处高楼之下。
陈哲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某个人。
李雪松本要继续跟着陈哲，却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
他的耳边，呓语再起。
【有钱就要过的舒服不是吗】
【当年你没钱的时候，那些有钱人瞧得上你吗，给过你好脸色吗】
【你没钱上大学的时候，有谁帮助过你吗】
【所以，不要忍了，想甩脸色就甩脸色，谁能把你怎么样】
……
这呓语尖酸刻薄，全都是妖魔对有钱人的挑唆。
如果是一个真的善良的人，他肯定不会因为自己有钱就看不上那些穷困潦倒的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李雪松眉头一皱，心中顿感不适。他生活在新城，自然知道新城上流人士对穷人的蔑视。
一般来说，妖魔不会一直纠缠一个有良知的人，那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将一个善良的人变成初慎的时间都够妖魔转变好几个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