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几点睡的？”
正在吃早饭的妈妈，第N次抬眼看坐在那里一边打瞌睡一边吃早饭的向晓妍，咬着后槽牙问。
“一点啊，我有点东西没弄完，耽误了点时间。”向晓妍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你！你就不能辞了你那朋友，每天晚上回来就跟长到电脑上了一样，到底让你弄的什么呀？咱不干了不行吗？”向妈妈只知道女儿在电脑上跟朋友合伙弄了个什么工作室，偶尔接点小活儿，挣个买衣服钱。
可也不能每天这样熬啊，关键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多睡会儿呢。
“不行，跟人家签了合同的，要是不干了得赔钱。违约金咱付不起。”向晓妍眯着眼边往嘴里塞食物，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妈妈的问题。
“卖给他了？！！”向妈妈一听还得赔违约金，还赔不起，瞬间就炸了。
“嗯，卖给她了。”向晓妍在心里先给悦姐道了个歉，实在对不起姐姐，让你背锅了，有机会一定请你吃饭。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怎么就卖给人家了？你到底给他们干什么了？咱们去报警。”向妈妈说着就要拉向晓妍去派出所。
“哎呦，妈妈，我吃了饭还得去上班呢，你干嘛呀？”向晓妍坐在那里死活不起来，手里的碗更是舍不得撒手。
“吃什么吃！还上什么班？赶紧去找人问问怎么能把你套出来，你这孩子可真行！”向妈妈看拉不起来向晓妍，一甩手就要出去找向爸爸。
“妈妈妈妈妈，你干嘛去呀？”向晓妍一看玩脱了，赶紧拉住自己的妈妈，
“逗你呢，逗你呢，没那么严重。我就是给人家画画东西，写写东西，平时也不忙，这不是最近有两个人请假了嘛，我就顶几天而已。”向晓妍赶紧先安抚好妈妈再说，要是捅到爸爸那儿，他还不一定怎么收拾自己呢。
“你今天就跟你那个老板说，这个兼职咱不干了，先给他顶着，让他赶紧找人。”
“好，马上就去。”向晓妍说着就要回房间去开电脑。
“回来！你干嘛去啊？”向妈妈看向晓妍应完就往屋里跑，一嗓子又给喊回来了。
“我……我去辞职啊。”向晓妍弱弱的回答道。
“下班回来再说，又快迟到了。”妈妈眼看着时间的指针又快走到八点整了，无力的说。
“哦，好，马上就走。”现在的向晓妍主打一个“听话”。
向晓妍的眼睛也立马睁开了，一蹦三跳的就出门去上班了。
“这孩子……，晚上回来再说吧。”向妈妈觉得心特别累，一直都怕这个孩子将来做出什么收不了场的事，现在看来都不用等将来了。
开开心心去上班的向晓妍还不知道晚上回家有一场全家审判等着她呢。
一整天的时间向晓妍都表现的极为乖巧，兢兢业业的认真工作，比平时乖多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吃完晚饭，向晓妍刚站起身想要回去加班，却被向爸爸几个字定住了脚步。
“妍妍，你等会儿再走”
向晓妍一听爸爸出声就知道要坏，肯定是妈妈跟爸爸说了。呼，这次真是玩脱了。
向晓妍僵着身子，一颤一颤的慢慢转回来坐好，也不敢看爸爸现在的样子，就低着头等着。
身边坐着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走了，气氛越来越凝重。
向晓妍越来越觉得硌得慌，坐在这儿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偏偏还不敢动。
“你……，你不喜欢这份工作？或者说不喜欢我们的安排？”向爸爸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语气稳淡的问。
“没有！绝对没有。”向晓妍赶紧否认，就怕说错话被爸爸收拾。
“有也没事儿，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省得以后你再埋怨我们断了你的梦想。”向爸爸说着拿出来了一堆借据放到向晓妍眼前，示意她先看。
向晓妍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张纸，最上面写着“借条”两个大字，她没心思看到底借了多少，又拿起了下面的几张，都是！都是借条，她算不清楚这些上面一共能有多少借款，她从来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能糟糕到这种地步。
向晓妍手里攥着那几张借据，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的兼职是不是该认真对待了？就在向晓妍考虑着要不要认真起来时。向爸爸的一句话就打乱了向晓妍的想法。
“我给你看这些不是要你背这些债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咱们家虽然穷，虽然负债累累，但有些钱不该我们挣的，不能挣。有多大能力就拿多大的饼，多一份都不该我们伸手。”向爸爸顿了顿又说，
“我不知道你在网上弄了什么，也不懂，更不想懂，就问一句——能不能停？”爸爸说这句话的气场简直了。
向晓妍抬头盯着爸爸看了好一会儿，回答了一个字“能”，说别的就没有必要了。
“我……现在可以去加班了吗？”向晓妍勾了勾嘴角，“笑着”问。
“走吧。”向爸爸一摆手，这一篇儿翻过了。
出了家门的向晓妍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门，自嘲的笑了笑，转过来大步走了出去。
妈妈看到向晓妍进来，眼睛红红的，可能哭过了，她也没问，就那样看着孩子默默地从自己身后过去、坐下、打开缝纫机的开关、拿起自己的活，沉默的干着。
妈妈沉默的看了一眼又一眼，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向晓妍用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妈妈的反应，哪怕她问一个字，自己可能就会解释，也许还会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救救急，她记得那一摞借条里有一张下个月就到期了，或许她可以帮忙先还上，就说是预支的工资，现在不会了。
这一晚的向晓妍是最安静的，连平时不怎么注意她的工友都注意到了她的不正常，关心了几句。
要是平时向晓妍早就止不住话头了，今天她就是笑笑不说话。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工友忍不住关心的去问向妈妈。
“没事儿，小孩子闹情绪，别理她。”向妈妈笑着说到，在她看来向晓妍就是闹闹小情绪，小孩子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可能误入歧途了还不知道，大人这是在拉她一把，等以后她长大了自然就知道父母的苦心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没有那家大人会坑害自己的孩子的，她们只是还小，还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