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欣欣的目的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连邓覃覃的小呆系统都知道邓欣欣想做什么,更别说邓覃覃和方彦行这两个人精儿了。
“不见,她打量着别人都是个傻子呢?”
如今夏已尽秋未至,正是好时节。邓覃覃日日在忙工厂里的事情,好容易休息几天。哪里耐烦和她去争论。
左不过是沈家那点子事儿罢了,原主受得,邓欣欣自然也得受着,只不过邓欣欣没有强势的外家和母家。因此沈家四房更肆无忌惮罢了。
但报复之所以是报复,不正是因为他会几倍还于施暴者吗?
“长姐飞黄腾达了,竟不管姐妹的死活不成?我同长姐自小一起长大,长姐竟这样轻轻松松地弃咱们的姐妹之情于不顾吗?”
邓欣欣听到门房的回答并不意外,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和邓覃覃矛盾颇深。
可是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自从邓启被擢升做大学士之后,沈容余对她就越来越冷淡。
起初邓欣欣还以为是沈四太太给他告了黑状,在沈四太太面前任劳任怨了许久。可沈容余的态度却也没有变好。
直到他被革了功名。就再也没回过她的屋里,起诉想要纳妾也就算了,后来不知怎的,甚至还决定要贬妻为妾!
邓欣欣在话本里都很少看到这个词,却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被她亲身遭遇。
若真是如此,满上京的流言都能把她淹死!她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是以明知邓覃覃不太会见自己,但她还是来了,只是毕竟她和邓覃覃不睦多年,如今骤然低头,心里自然也过不去,本想哀求邓覃覃一番,可话里话外还是带了些威胁的意思。
瞧见邓覃覃听了下人的传话之后面上有些犹豫,方彦行开口道:“不见,你去同她说,只说本世子说了,再跪下去明日叫她连妾室都做不成。”
他并不是个做主的性子,尤其邓覃覃一贯不喜欢旁人替自己做主,如今竟突然夺了邓覃覃的话去,连一旁的下人都没忍住,抬头看着他们两个,生怕一会儿爆发大战。
瞧见邓覃覃也点了点头,那下人才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何必为难自己忍受这样的人?若你嫁我比未嫁时吃的委屈还多,那我便没资格娶你了。”
瞧见邓覃覃的目光温软,方彦行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轻轻抓住她的手,低声道。
邓覃覃并不是一个在乎声誉的人,从她当日敢闹上公堂要求退婚就知道。
可如今她却被自己妹妹嘴里的一句话钳制,方彦行思来想去,竟发现除了是为了他和长公主府的清誉,再没有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可男人娶自己的心上人难道是要让她回来受气的吗?方彦行早就想找机会说说,却又怕适得其反,今日的日子倒是正好。
“抽个空和沈家长房说说看四房的这种种罢。”
“不是说不管他们的闲事?”
“若只是他们几人的烂事儿,谁耐烦管呢?只是到底晏王府那个女孩儿是无辜的。她本应该有平淡的一生,又何苦搅和到沈家四房这堆垃圾里头?”
瞧着心上人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方彦行心里酸软一团,邓覃覃总是嘴上说的自己很冷酷,内里却这样柔软。
上京这许多勋贵,谁会把一个女孩儿当做一个人?邓覃覃却会。
“混账!混账!”沈大太太自认也是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般混账。
清晨沈家长房门口莫名人放了一封信,上面说沈家四房欲贬妻为妾,嫡庶尊卑不分。沈大太太看了信便火冒三丈,只是这封信到底来源不明,他便令下人前去打探几分。
谁知沈四太太竟果然在和晏王府的侧妃接洽,还在上京散播邓欣欣与人无媒苟合,下贱无耻,不配做人妻室的消息。
沈大太太自认也是心胸宽广,下头的妯娌,儿媳妇儿的那些小心思,不出格的她都能容下,毕竟自己是做冢妇的人,总要多包容些。
可沈家四房这追名逐利的心却也太明显了,动辄就是王府侯府的,这是要置沈家千年的声名于不顾,如今便是沈大太太能容得下四房,沈家也是不成了。
沈大太太有意把事情闹得大些,在同沈大老爷商议过后,特特把沈家包括沈四太太在内的内五房外九房的当家主母都喊了来,把事情和盘托出。
沈家内外十数房,哪个不是兢兢业业维护沈家的声名,偏生碰上这么个败坏门风的事情,哪有不气的?
沈大太太刚一说完,屋里的谴责声就此起彼伏。沈三太太和沈五太太的手指头都快要戳到沈四太太的眼睛上。
谁家如今没有个女孩儿要议婚的?沈四太太这件事情传出去,人家所有的女孩儿,媳妇儿都可以直接跳河了。
沈四太太突然被问到头上也是心里一惊。他们自然也知道此事不合常理,可当初明明花了大价钱打赏沈家长房身边的下人婆子。
只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沈家长房再是生气也是无用了。可恨这帮人竟只收了钱,不干事儿。
忙忙就跪下了,哭道:“长嫂不知,我心里苦呀。眼瞧着诸位嫂子弟妹都有好儿媳妇儿,天生我们九郎没福气,被个卑贱庶女勾搭,好好的原配嫡妻,竟娶了一个婚前失贞的苟且女子!若是嫂嫂家的大郎娶了这样的女子,嫂嫂难道就甘心吗?”
她同沈大太太和在座的众人本是平辈儿。便是沈大太太是冢妇,沈四太太也不该行跪礼。
她打的算盘很好,只等着沈太太太将自己搀起来,此事也算在沈大太太面前过了明路。
可沈大太太是什么人?她执掌沈家中馈多年,心眼子比刺猬身上的刺都多。拔下一根眼睫毛儿,那都是空的。
“按理说弟妹是不应该跪我的,但弟妹竟然跪了,想来也是明白长嫂如母的意思。那如今我也得代行母职,好好说道几句。”
沈大太太生生受了沈四太太这一跪,愣是没让人去搀她。
“降妻为妾这种肮脏事情,绝不可出于沈家,四弟妹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若你执迷不悟那沈家也只好当做没有四房这一支了。”
她这话说的声音轻,可听在沈四太太耳里,却如同雷霆之声。沈家这是要把四房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