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最终留在了敦王府。
荣华县主到底是他的亲妹妹,又兼之皇后给他下的命令,承恩公到底还是留下观完了整场礼。
他又走了一步臭棋。
席面上的人瞧见他坐在首席的身影都窃窃私语起来,京城中勋贵这样多,纳妾的也不少,可没有谁家纳妾还能把正经的舅兄给请到台面上来作陪。
温和些的说敦王府面子大,连舅兄都得看他们的脸色,留下给撑场面,刻薄些的说承恩公不知里外,分明是敦王府违例纳妾,承恩公身为兄长不为自己的妹妹撑腰也就算了,竟还留下观礼。
承恩公本想着给妹妹撑腰,不料却变相坐实了荣华县主同娘家不睦的传闻,叫众人议论的更加起劲。
前厅男眷处尚且顾及承恩公,众人不过是窃窃私语,后头女眷这里却因为承恩公复无人,已经大声谈笑起来。
连邓覃覃都无法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若不是剧情介绍,她甚至都以为承恩公是楚王的卧底了,毕竟很少有人能做到桩桩件件都称了敌人的心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承恩公也是个人才。
邓覃覃更完衣回来,便听得周围瞬间一静,想来在她去更衣的时候,自己也成了在场众人的谈资。
到底她之前同敦王世子青梅竹马,虽无明文婚约,只是两家多少也有了默契,照理说,本应避开才是。
不料她却出现在了敦王府,还是敦王世子纳妾的宴席上,难免惹得众人议论几分。
只是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为着彼此的名声着想,这些议论不会有太大的恶意,不过是深闺妇人的八卦罢了,邓覃覃也无谓多事。
她确实不喜欢来敦王府,只不过这次毕竟有些事情需要做,虽说敦王府里的钉子很不少,但邓覃覃素来喜欢把一切握在手中,到底还是自己来了。
更别说有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若不是自己出现,恐有些人也不敢真的动手。
又附和着众人说了片刻闲话,远远的便瞧见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朝着敦王妃跑来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呀!前头......前头承恩公......”
这丫鬟年岁还小,没头没脑的,也顾不上场上还有这许多人在,跪在敦王妃面前就叽里呱啦的把一切都说了。
“承恩公他竟公然在厢房行苟且之事!”
厅内一片哗然。
倒不是因为吃惊或羞恼,这厅内坐的是已出嫁的妇人,素日里什么没听过?
那些未出嫁的女孩儿们尚且不被视作大人,是在暖阁里由敦王府的郡主招待,不然她们若是在场,那才是一片混乱呢。
瞧见众人七嘴八舌地分析起这丫鬟的话来,敦王妃才刚刚回神一般,大怒着将这丫鬟带了下去,随后便温声安抚起在场的众人起来。
可在场的众人不是宗室王妃、公主郡主便是诰命夫人,素日里都是掌着一府中馈的人,谁不知道这背后的猫腻呢?
更别说敦王府尚且没有声势浩大到叫众人都忌讳的地步,这些女眷你一句我一句,便架得敦王妃说不出话来,不得不同众人一起往前厅去了。
邓覃覃虽年轻,只是到底是楚王世子夫人,是以只在几位王妃身后罢了。
瞧着前头敦王妃为难的神情,邓覃覃挑挑眉,如果不是这些日子,楚王世子将敦王府的信息全盘交给她,恐怕她也不知道,这敦王妃,竟是扮猪吃老虎。
他表面上说不过众人,不得不在众人裹挟里往前头去,可她是超品王妃,若真沉下脸来严肃几句,这些心眼子精一般的夫人难道会真要求去吗?
身为敦王府的当家主母,拦住个把人使不得吗?这头还在宴席里,外头必然是有她的心腹照管,眼瞧着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满脸慌张地跑来,怎么可能不问问清楚,还能任由她跑到席面上去坏了贵客的心情?
不过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罢了,先前的事承恩公府和敦王府已经是结了梁子,敦王妃愿意看她出丑众人也不意外。
众位夫人心知敦王妃没有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的意思,自然乐意一同去前头看承恩公的笑话。
只是到了前头大家才发现,事情远比那小丫鬟说的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