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滚回,“这孩子最在乎的就是她妈妈,她才不会愿意看到她妈妈连个归宿都没有。”
我转身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笑,关于这一点,他不用三番四次拿来威胁。出了堂叔家,我去了妈妈的墓地,它就在小镇西边的山上。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我都会带一束雏菊作为礼物。而这一次在计划之外,所以没时间去准备,只有帮我妈拔拔坟头上的野草,再陪她坐上一会儿。妈妈死的时候,只有一堆黄土,连这坟前的石碑,都还是三年前才帮她立的。那时害怕自己记不住坟的位置,我特意去找了棵梨树苗栽在坟的旁边。妈妈说过,最想在院子里种棵梨树。在梨花飘香的院子里干活,心情都会特别好。我没有想到,自己从未管过这棵梨树,可它现在已经枝繁叶茂了。梨花也许已经开过了,可惜我从未见到过。只要站在树下,我就能感觉到妈妈的气息,仿佛妈妈的灵魂并未离开。我轻轻地抚摸树杆,想要把满腹的委屈和愤慨都告诉给妈妈听,可妈妈真的还能听到么?妈妈活的时候受尽了欺辱,死了好不容易有这一方静土,我坚决不能让他们再一次破坏。若有人说我懦弱无能,我也认了。启程下山的时候,我看见一行穿着道袍的人抬着祭祀物品往上攀爬。远远看,就知道那是一场盛大的法事。铃声鼓声讼读声,还有那紧随着队伍的浩荡人群均衣着肃穆,神情严肃。人群的最前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一男一女搀扶着行走,眉宇之间带着肃穆和隐忍。看到这一幕,我的脚瞬间就像绑了千斤巨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人身边那个男人。我看着他们进了那座大牌坊的园子里,那是云家的私人墓园,也是云家祖坟所在之地。云慕宸曾对我说过,他绝对不会迈进这墓园一步,他永远也不稀罕在这里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可如今......鬼使神差,我双脚不受控制跟了过去……云家墓园里很热闹,兴是做法事的人多,也没有人理会我这张陌生面孔。正堂里,云慕宸表情肃穆地在灵前上着香。站在旁边的那位老人是云慕宸的奶奶,表情平静地对灵位说:“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慕宸把我们云家的家业发扬光大,也请保佑他与佳妮能够早日成家立室。”说完,云家奶奶微笑着拍了拍旁边左佳妮的手。左佳妮笑而不语,能来这个地方多半已得到了云家奶奶的认可。上完香之后,云慕宸和左佳妮向后院走去,而我也轻步跟了过去。两人一到后院就不约而同地叹气,很是默契。笑过之后,云慕宸对她说:“今天麻烦你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要来帮忙。”“整天在城市里面,能来这种好地方也不错。”左佳妮甜甜一笑,“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家竟然还有这么壮观的祠堂。”“两百多年前,云家就是这里的大家族。”云慕宸面带微笑地讲解,“这祠堂、还有祖屋基业一辈又一辈传下来,百年之后都会像这般落叶归根。”“这豪门的孙媳妇可真不好当啊,奶奶全程都在向我灌输这个家的传统。”左佳妮长长叹了口气,眼睛里尽是捉弄的笑意,“幸好我还没点头呢,看:“辛苦了。”左佳妮扬起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这是什么意思?”云慕宸一个用力,两人紧握的手已贴在他胸前,眼前佳人也靠地更近了些。左佳妮脸上浮现两朵漂亮的红晕,忍不住说:“我还以为只有阿溢会这么自负,没想到你们果然是好朋友啊?!”云慕宸笑容不改地任她盯着,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佳妮,你愿意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你已经答应了。”“你确定?”“我确定。”云慕宸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笃定的眼神更显成熟迷人,“我确定自己就是你想要的伴侣。”左佳妮嫣然一笑,难掩羞涩地笑骂了句“厚脸皮”就将脸扭朝一边,玉手仍让他牵着。然后,两人并肩看着眼前的锦绣山色,好一副美好的画面。……我不知是怎么出来的,脑子里木得厉害。我顿时觉得有些可笑,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变的事,更没有不变的人。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也许唯有“不公平”这三个字了吧?为什么?!我问自己。为什么我就只能接受“不公平”这三个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黑洞,那里面塞满了痛苦和不堪,还有每个人都有的不甘和欲望。当我看见这种不甘的时候,我默默地告诉自己,这辈子总要重新抬起头来,哪怕只有一次。-----------我走下公交车时,夜幕刚刚降临。满腹心事地往家赶,却见曹家伟在院门外站着,明显是在等我。如今窗户纸已被完全捅破,再见面难免还是有一些尴尬。“回你回西源去了,我想着你应该是这个点数能到家,所以陪诺诺呆了会儿。她很乖,在屋里看书呢。晚饭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了回真,这个男人真是帮了我许多。以前总以为那是因为方檬的关系,也总以为那是友情,是同情。现在,我才意识到这男人的良多付出。“快进屋休息吧,我也走了。”他越是笑得如从前一般,就越是让人看了心里难受。“家伟。”我喊住他,“我们聊几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纵使笑容难掩苦涩地僵在脸上,曹家伟还是努力在笑着,“方檬都和我说了。我的确是一直喜欢你,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因为这个心烦。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你别有压力,一点也不用放在心上。“现在你都知道了也好,只是......我这人比较笨,也从没试过表白什么的,所以也没能来个很惊艳很感人的表白,反而还害你们姐妹俩不愉快。不好意思啊,你也别和方檬计较,她吧也是摆脱不了我这个兄弟,所以才被我逼得搓合我俩。”“别说了。”我难受地打断他,明明应该解释应该求原谅的人是自己才对。相比之下,他越是善良卑微,自己就越是显得残忍。“我......”曹家伟见我这样,一时就有些就慌了神。。“不值得,为了我浪费光荫一点也不值得。我......”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残忍到底,所以板起面孔不出口。“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曹家伟很是受伤地低下头去,“你不用怕被我纠缠,也不用寻思该说什么拒绝的话,也不用怕伤到我。真的,我心里都清楚,比谁都清楚。行了,我没事的,快回去吧。”曹家伟急忙忙地说着就落荒而逃,扭头上了车急驶而去。“......”我的心里一揪,看着那越驶越远的车尾,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失措。我进到屋里,曹家伟发来一条短信: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找到幸福为止。看到这简短的一行字,我眼中的泪刷地涌了出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上发呆,却感觉到心仍是冷的。这么美好的告白,是对一个有心的女人该有多好。可惜,我早没了重新爱一个人的能力,注定是要辜负了。......翌日,蒋梅那边来了恢复上课的消息。我见到蒋梅助理的时候,对方主动致歉,称是自己工作出现了失误,课程安排没有协调好,所以不得不停了两堂课。听到这些,我倒是有些糊涂了。莫非,是我误会了左溢?!可是,他明明间接承认了,还提出了那种威胁的条件。也罢,若是我不随了他的意,估计下一次就真该他出手了,这只是早和晚的问题。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很是头疼,但心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晚上,我准备下班的时候,苏敏敏问我要不要一起宵夜。我还是老样子拒绝,说要赶回家去,家中只有女儿一个人。苏敏敏一边埋怨一边随我走出大门,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朝门口的那辆红跑和倚在车门上的男人看去。苏敏敏用手肘顶了顶呆在那儿的我,眉飞色舞调侃说:“我看你真是被盯上了,我都嫉妒地要吐血了。”说完,朝那男人抛个媚眼挥挥手,“嘿,帅哥,这姐妹难度太大的话可以来找我啊,我可是很稀罕你。”左溢也冲其挥手致意,眼神带电,脸上笑意随性,反倒很是享受。我冷冰冰地朝他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目睹了一桩惨烈不忍直视的事故现场。眼前这男人非明就是一辆没有方向盘的危险车辆,你把不住方向,还极有可能车毁人亡。更气人的是,他随时可以变身成另一辆车,载不同的人,可你却断了胳膊断了腿。“别这么看着我。”左溢双手环胸地歪头看我,“并不是所有这种画面,都意味着我会和对方发生什么,我可没那么随便。”听到最后这两个字还加重了音强调,我实在想笑。难道非要都到床、上了才叫做随便么?我懒理地回以一记冷笑,然后开门见山说:“找我有什么事?”左溢拧起眉头来继续笑:“你不会真以为装失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吧?”“老二,滚回,“这孩子最在乎的就是她妈妈,她才不会愿意看到她妈妈连个归宿都没有。”我转身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笑,关于这一点,他不用三番四次拿来威胁。出了堂叔家,我去了妈妈的墓地,它就在小镇西边的山上。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我都会带一束雏菊作为礼物。而这一次在计划之外,所以没时间去准备,只有帮我妈拔拔坟头上的野草,再陪她坐上一会儿。妈妈死的时候,只有一堆黄土,连这坟前的石碑,都还是三年前才帮她立的。那时害怕自己记不住坟的位置,我特意去找了棵梨树苗栽在坟的旁边。妈妈说过,最想在院子里种棵梨树。在梨花飘香的院子里干活,心情都会特别好。我没有想到,自己从未管过这棵梨树,可它现在已经枝繁叶茂了。梨花也许已经开过了,可惜我从未见到过。只要站在树下,我就能感觉到妈妈的气息,仿佛妈妈的灵魂并未离开。我轻轻地抚摸树杆,想要把满腹的委屈和愤慨都告诉给妈妈听,可妈妈真的还能听到么?妈妈活的时候受尽了欺辱,死了好不容易有这一方静土,我坚决不能让他们再一次破坏。若有人说我懦弱无能,我也认了。启程下山的时候,我看见一行穿着道袍的人抬着祭祀物品往上攀爬。远远看,就知道那是一场盛大的法事。铃声鼓声讼读声,还有那紧随着队伍的浩荡人群均衣着肃穆,神情严肃。人群的最前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一男一女搀扶着行走,眉宇之间带着肃穆和隐忍。看到这一幕,我的脚瞬间就像绑了千斤巨石,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人身边那个男人。我看着他们进了那座大牌坊的园子里,那是云家的私人墓园,也是云家祖坟所在之地。云慕宸曾对我说过,他绝对不会迈进这墓园一步,他永远也不稀罕在这里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可如今......鬼使神差,我双脚不受控制跟了过去……云家墓园里很热闹,兴是做法事的人多,也没有人理会我这张陌生面孔。正堂里,云慕宸表情肃穆地在灵前上着香。站在旁边的那位老人是云慕宸的奶奶,表情平静地对灵位说:“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慕宸把我们云家的家业发扬光大,也请保佑他与佳妮能够早日成家立室。”说完,云家奶奶微笑着拍了拍旁边左佳妮的手。左佳妮笑而不语,能来这个地方多半已得到了云家奶奶的认可。上完香之后,云慕宸和左佳妮向后院走去,而我也轻步跟了过去。两人一到后院就不约而同地叹气,很是默契。笑过之后,云慕宸对她说:“今天麻烦你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要来帮忙。”“整天在城市里面,能来这种好地方也不错。”左佳妮甜甜一笑,“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家竟然还有这么壮观的祠堂。”“两百多年前,云家就是这里的大家族。”云慕宸面带微笑地讲解,“这祠堂、还有祖屋基业一辈又一辈传下来,百年之后都会像这般落叶归根。”“这豪门的孙媳妇可真不好当啊,奶奶全程都在向我灌输这个家的传统。”左佳妮长长叹了口气,眼睛里尽是捉弄的笑意,“幸好我还没点头呢,看:“辛苦了。”左佳妮扬起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这是什么意思?”云慕宸一个用力,两人紧握的手已贴在他胸前,眼前佳人也靠地更近了些。左佳妮脸上浮现两朵漂亮的红晕,忍不住说:“我还以为只有阿溢会这么自负,没想到你们果然是好朋友啊?!”云慕宸笑容不改地任她盯着,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佳妮,你愿意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你已经答应了。”“你确定?”“我确定。”云慕宸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笃定的眼神更显成熟迷人,“我确定自己就是你想要的伴侣。”左佳妮嫣然一笑,难掩羞涩地笑骂了句“厚脸皮”就将脸扭朝一边,玉手仍让他牵着。然后,两人并肩看着眼前的锦绣山色,好一副美好的画面。……我不知是怎么出来的,脑子里木得厉害。我顿时觉得有些可笑,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变的事,更没有不变的人。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也许唯有“不公平”这三个字了吧?为什么?!我问自己。为什么我就只能接受“不公平”这三个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黑洞,那里面塞满了痛苦和不堪,还有每个人都有的不甘和欲望。当我看见这种不甘的时候,我默默地告诉自己,这辈子总要重新抬起头来,哪怕只有一次。-----------我走下公交车时,夜幕刚刚降临。满腹心事地往家赶,却见曹家伟在院门外站着,明显是在等我。如今窗户纸已被完全捅破,再见面难免还是有一些尴尬。“回你回西源去了,我想着你应该是这个点数能到家,所以陪诺诺呆了会儿。她很乖,在屋里看书呢。晚饭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了回真,这个男人真是帮了我许多。以前总以为那是因为方檬的关系,也总以为那是友情,是同情。现在,我才意识到这男人的良多付出。“快进屋休息吧,我也走了。”他越是笑得如从前一般,就越是让人看了心里难受。“家伟。”我喊住他,“我们聊几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纵使笑容难掩苦涩地僵在脸上,曹家伟还是努力在笑着,“方檬都和我说了。我的确是一直喜欢你,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因为这个心烦。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你别有压力,一点也不用放在心上。“现在你都知道了也好,只是......我这人比较笨,也从没试过表白什么的,所以也没能来个很惊艳很感人的表白,反而还害你们姐妹俩不愉快。不好意思啊,你也别和方檬计较,她吧也是摆脱不了我这个兄弟,所以才被我逼得搓合我俩。”“别说了。”我难受地打断他,明明应该解释应该求原谅的人是自己才对。相比之下,他越是善良卑微,自己就越是显得残忍。“我......”曹家伟见我这样,一时就有些就慌了神。。“不值得,为了我浪费光荫一点也不值得。我......”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残忍到底,所以板起面孔不出口。“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曹家伟很是受伤地低下头去,“你不用怕被我纠缠,也不用寻思该说什么拒绝的话,也不用怕伤到我。真的,我心里都清楚,比谁都清楚。行了,我没事的,快回去吧。”曹家伟急忙忙地说着就落荒而逃,扭头上了车急驶而去。“......”我的心里一揪,看着那越驶越远的车尾,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失措。我进到屋里,曹家伟发来一条短信: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找到幸福为止。看到这简短的一行字,我眼中的泪刷地涌了出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上发呆,却感觉到心仍是冷的。这么美好的告白,是对一个有心的女人该有多好。可惜,我早没了重新爱一个人的能力,注定是要辜负了。......翌日,蒋梅那边来了恢复上课的消息。我见到蒋梅助理的时候,对方主动致歉,称是自己工作出现了失误,课程安排没有协调好,所以不得不停了两堂课。听到这些,我倒是有些糊涂了。莫非,是我误会了左溢?!可是,他明明间接承认了,还提出了那种威胁的条件。也罢,若是我不随了他的意,估计下一次就真该他出手了,这只是早和晚的问题。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很是头疼,但心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晚上,我准备下班的时候,苏敏敏问我要不要一起宵夜。我还是老样子拒绝,说要赶回家去,家中只有女儿一个人。苏敏敏一边埋怨一边随我走出大门,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朝门口的那辆红跑和倚在车门上的男人看去。苏敏敏用手肘顶了顶呆在那儿的我,眉飞色舞调侃说:“我看你真是被盯上了,我都嫉妒地要吐血了。”说完,朝那男人抛个媚眼挥挥手,“嘿,帅哥,这姐妹难度太大的话可以来找我啊,我可是很稀罕你。”左溢也冲其挥手致意,眼神带电,脸上笑意随性,反倒很是享受。我冷冰冰地朝他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目睹了一桩惨烈不忍直视的事故现场。眼前这男人非明就是一辆没有方向盘的危险车辆,你把不住方向,还极有可能车毁人亡。更气人的是,他随时可以变身成另一辆车,载不同的人,可你却断了胳膊断了腿。“别这么看着我。”左溢双手环胸地歪头看我,“并不是所有这种画面,都意味着我会和对方发生什么,我可没那么随便。”听到最后这两个字还加重了音强调,我实在想笑。难道非要都到床、上了才叫做随便么?我懒理地回以一记冷笑,然后开门见山说:“找我有什么事?”左溢拧起眉头来继续笑:“你不会真以为装失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