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姐，这两人已经昏过去了。”
说话的人收手，低眉顺眼，眼神恭敬看着一旁嘴巴叼着烟卷的女人。
黏在楼顶观察的皇甫神明听着下面说话声音耳熟，仔细一看。
是两个在纺织厂后楼交流的两个男人。
被叫做韩姐的女人，身高一米七五，虽然也是一身粗布纺织工人的穿戴，但是腰肢部位格外纤细，胸部高耸将工人服撑的紧绷绷。
她侧过脸，轻轻用脚踹了踹套在麻袋里的人，冷冰冰说了一句：
“抬到臭水河边，先撬开乔星的嘴巴，然后再一起处理掉。”
四个男人听完吩咐，其中一个男人低声说道：
“你们两个肩上有伤，跟着韩姐走就行，这两个人交给我们搬运。”
“谢谢刘哥。”
“嗯。”
两个人略显吃力各自背起装人的麻袋，韩乐乐招呼肩胛被贯穿的两个男人走在胡同的前面探路，她走在中间，屁股扭摆着，身姿很是风骚招摇。
皇甫神明像夜行的蝙蝠，悄悄跟在这些作恶之人的后面，从印章尾戒唤出咒物打火机捏在手里。
瞬间杀死多人的咒物，火焰系是最佳选择。
皇甫神明一边尾随飞行，一边侧写着杀死中城区巡逻宪兵队七个人凶手的犯罪画像。
羽说的没错，凶手至少是超级咒物师的水平。
宪兵并不是没有神咒力的普通人，而是一群初级以上的咒物师。
只有超级咒物师，才能瞬杀七个初级咒物师。
而超级咒物师，远东之堡上城区的统治者才有这个实力。
看来这个异常事件要无疾而终了。
杀人事件无论多么恶劣，涉及到上城区的居民，远东之堡的秩序法则就不再适用，得换一套游戏规则才行。
皇甫神明闻到一股臭气熏熏的味道，胡同尽头是一条不停涌动，缓缓流淌的黑水河。
黑水河的黑比晚夜还要深邃极致。
且水的味道扑鼻难闻。
这条黑水河贯穿整个远东之堡，上中下三个城区所有废弃污水都会排泄到黑水河之中。
清道夫在下城区做事，处理一些尸体，都会扔进黑水河中。
土埋会污染土地，火葬会浪费资源。
扔到黑水河里是处理尸体的最优解。
皇甫神明飞落到一棵树上，像一只猫头鹰静静观察着下面，手中摆弄着咒物打火机。
四个男人站在河岸，围着两个麻袋。
韩乐乐嘴边的烟卷闪烁着火星子，低声嘟囔着：
“把麻袋解开，给他们洗把脸，我有话要说。”
其中两名男人照做。
浑浊，恶臭的黑水浸透了乔星和洛的脑袋，持续三十秒。
拔出来浸泡在污水里的脑袋，乔星和洛大口喘着气，嘴巴鼻孔都塞满了污臭稀泥，乔星恶心的呕吐，洛则看到眼前都是熟人，脸色有些郁郁。
韩乐乐看到这一对男女醒了，扭着肥臀款款走过来，一脚踏倒了洛的身体，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不要以为你的哥哥苦晋升了咒物师，去了中城区当狗，你就有了靠山，你哥哥给他们当狗，我们清道夫也给他们当狗，有什么区别？你想罩着乔星这个小白脸，你没有资格，知道么？”
洛的眼神盯着韩乐乐，眼睛里没有畏惧，她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蛋，擦去污迹。
韩乐乐一笑，她转过脸看着惊魂失措的乔星，用手中燃着的烟卷，烫了洛的左脸。
“啊！”
一声尖叫声，吓得乔星浑身一个哆嗦。
“乔星，我懒得和你废话，两个方案，第一，你把鬼屋的钥匙交出来，你们俩都能活，第二，你们俩只能活一个，她死还是你死，你自己选吧。”
韩乐乐从兜里拿出火柴，为自己磋灭的烟卷重新燃上。
微弱的火光下，韩乐乐那张蛇蝎美人的脸庞让皇甫神明印象深刻。
“倒是杀伐果断，没有啰哩吧嗦，如果不是下城区的人，也能做出来一番大事业。”
皇甫神明对今晚的反派人物起了兴趣，他蹲在树梢之上轻轻摇晃着树枝，枫叶缓缓飘落。
“是什么动静？”
韩乐乐警惕抬起头，看到背后的枫树轻轻抖落绯红的树叶。
一个男人重重打了乔星脸颊一拳，满不在乎回答：
“韩姐，黑水河没人来，放心好了，到了秋季，远东的风大着呢，树叶掉了几片很正常。”
韩乐乐抽了一口烟，有些不耐烦，眉头皱起，眼睛里的瞳光冷冷盯着乔星。
“不要婆婆妈妈的，选哪个方案？快说。”
乔星手脚被紧紧绑着，不能动弹，如果被推进黑水河里，没有逃生的可能性。
他哭丧着脸，低声哀嚎：
“那把鬼屋钥匙已经丢失一个星期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真的丢了！”
韩乐乐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男人开始抓住乔星的头发，薅起来朝着黑水河走去。
“别别别，我选，我选第二方案！”
乔星挣扎着喊叫混杂着怕死的颤抖声。
男人们松手了，韩乐乐走到乔星和洛两人中间，看了看乔星的脸，转过头，戏谑的眼神看着平静的洛，慢条斯理问道：
“鬼屋的钥匙如果真丢了，那也没办法，我回去也只能跟哥哥这么交代，那么第二方案，乔星是你死，还是洛死呢？”
乔星的脸显出犹豫之色，沉默了好久，小声嘟囔着：
“我想活着，因为…”
“所以就是她死了？”
韩乐乐打断了乔星接下来要说的借口。
乔星闭上眼没有回答。
韩乐乐看着洛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失望的表情，觉得很有趣。
人性是不能考验的，自私自利才是人性的底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韩乐乐满意招了招手，手下男人抓起被捆绑不能动弹的洛，准备扔进黑水河里。
“乔星，恭喜你活下来了，想想钥匙丢哪去了，好好找一找，三天后，我们还会再来找你的。”
韩乐乐勾起乔星英俊脸蛋的下巴仔细端详，观察这个草包男人脸上惊恐绝望的表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韩姐！快看，洛飘起来了！”
“说什么胡话，难道她是落叶么，还能漂浮在水面之上？”
韩乐乐脸上不悦，出口训斥了一句。
“不是这个意思，韩姐，我是说洛飘在空中，没有掉进黑水河里！你快看！”
几个男人张了张嘴，接连惊讶嚎叫着。
韩乐乐转过头，看到捆绑结实的洛竟然真的漂浮在黑水河半空之中。
静止的人，流动的水，诡异的画面。
“是咒物师？洛是咒物师？”
韩乐乐震惊的低声自言自语。
一道黑影跃了下来，随之飘落的许多绯红枫叶伴随其身。
皇甫神明拍了拍双手，吸引到韩乐乐等五个人的注意力，微笑说道：
“这种枫叶随身还蛮华丽的，不如以后都采取这种出场方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