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奉永昌帝之命,将温幼慈送到八公主宫里,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话。
临近八公主宫前,转角处,一个人猝不及防的冒了出来。
温幼慈来不及止步,一头撞上人家的胸膛,她惊呼一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人也没想到会撞上人,由于惯性作用,他也被撞得后退几步。
合欢吓了一跳,颤声惊呼:“小姐!”
她连忙上前扶起了温幼慈,为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声询问,温幼慈揉了揉撞得生疼的鼻子,轻轻摇了摇头。
陈总管也是吓得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看清眼前的人,轻呼:“哎呦,两位祖宗诶!都有事没有?”
“我没事,倒是让这位姑娘受惊了。”
温幼慈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人身形修长,俊逸若仙,一顶镶珠银冠将头发高高竖起,一袭湖蓝色缂丝云纹锦袍,腰间系着一根团火纹腰带,缀着一块龙纹玉佩。披着一件同色系狐毛大氅,寒风拂过,白色狐毛随着风飞舞,整个人看上去极其雍容闲雅。
她在打量着对方,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陆砚河瞧着眼前的姑娘,眼中惊艳一闪而过,这些年他在外游历,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唯有眼前的少女,能让他叹一句惊为天人。
少女只到她的胸口,一头青丝披散着,只斜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穿着与他同色的水袖襦裙,一圈毛茸茸的狐毛围着她的脖子,衬的她肤色格外白皙。
眼前的少女,面似盈月,看着如仙子般纯洁美好,娇弱乖巧,整个一副清水出芙蓉之貌。
寒风拂过,少女止不住的咳嗽,脸色更添了几分白。
陈总管适时开口向两人介绍道:“郡主,这是二皇子殿下。”
“殿下,这是宋府的荣平郡主。”
温幼慈心中了然,她屈膝见礼,柔声说:“见过二殿下。”
陆砚河回过神来,耳朵不知何时布满了红晕,他朝温幼慈轻轻作揖,赔礼道:“原来是荣平郡主,抱歉,是砚河失礼了,冲撞了郡主,不知郡主可有伤到?”
温幼慈悄然移步避开了他的礼,嗓音绵软:“二殿下言重了,臣女无碍。”
说着,一股冷风迎面吹来,灌到她的嗓子眼里难受至极,她捂住嘴猛地咳嗽了起来。
她柔柔弱弱的宛如一朵娇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合欢上前扶住她,赶紧为她顺了顺气,眉目间忧心忡忡。
“小姐,怎么还是快些进去吧,这外面太冷了些。”
温幼慈点点头,忍着喉间难受朝陆砚河告礼:“臣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又朝陈总管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在合欢的搀扶下离开。
陆砚河在原地注视着温幼慈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曾动一下。
陈总管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幡然回过神来。
“殿下,可是要去看看皇上?”
陆砚河嗯了一声,随后大跨步朝乾元殿而去。
乾元殿内永昌帝还在处理公务,见到陆砚河,他淡定的放下了朱笔。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陆砚河也不行礼,就那么在永昌帝的下首位置掀袍而坐。
他提着为永昌帝准备的茶水往自己茶碗里倒上,淡然地品了口后,才抬眼看向皇帝。
“还不是小八那丫头,给我写信,说你病的如何如何厉害,我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
“结果你就是得了个小小风寒?”
永昌帝垂眸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他是断然不会告诉儿子,是他叫小八故意给他写的那么严重的。
陆砚河瞧他那副心虚的模样,硬生生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自己爹啥样他还不清楚?
虽说他当时还真信了信里所说的父亲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