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景失笑,温幼慈虽说自幼体弱多病,但是宋府上下对她极尽宠爱,从小到大没让她受过任何委屈。许是身体不好的原因,她的性子倒是与同龄人家的姑娘相差许多。
别府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哪个不是性子骄纵,霸道蛮横的?
唯独温幼慈,堂堂郡主之尊,不仅待人待事和善有加,性子也是十足十的温柔大方。
荣平郡主知书达理,温柔端庄,那可是出了名的,京中世家大族培养女儿皆以她为榜样。
如今瞧着温幼慈“泫然欲泣”的样子,宋榆景感到十分欣慰,这般模样才有了几分小姑娘家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他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无奈:“好啦,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
温幼慈瞬间抬起头,高兴的追了上去,还不忘夸送礼物的人:“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
宋榆景送了她一面琉璃八扇屏风,午时的阳光照耀在屏风上,流光溢彩,夺人眼球。
温幼慈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让人将屏风换上。
院子里的下人早已备好两位主子爱吃的水果和糕点,温幼慈捻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满眼希冀的看向对面捧着茶杯的宋榆景:“哥哥,过两日便是腊八, 可否随我去法喜寺布粥?”
宋榆景举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不着痕迹的抿了口茶,才应了她的话。
“好。”
温幼慈眉眼一弯,丝毫没注意到宋榆景的异样。兄妹二人围着火炉,喝茶说话,一室温暖。
……
腊八节如约而至。
温幼慈早早地起床洗漱,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宋榆景早在府门前靠着马车等她了。
昨日夜里下过雨,带着一丝丝凉意,路面偶有积水,一股寒风扑面而来,饶是穿的厚实,还是让人免不了打了个寒颤。
苏渔陪着温幼慈来到府门前,耳边是温幼慈一声声隐忍的低咳。
她心疼不已,忍不住拉着温幼慈多说两句:“昨日夜里才下了大雨,冷得很路也滑,更何况那山上,要娘说啊,今日就别去法喜寺了。”
“那可不行!”温幼慈一听就知道苏渔又担心她的身体,她立马不乐意了,“阿娘,无妨的,况且今日哥哥也在,您就别担心了。”
入冬后,爹娘就拿她当眼珠子似的,又是怕她受冷风吹,又是怕她被人冲撞的,几番勒令不让她出门。
除非真的有事,就好比今日。
往年腊八她都要去法喜寺布粥的,雷打不动,不过今年比往年格外冷些,苏渔也是不放心她,才不想让她去。
宋榆景也知道些,他忍不住开口:“娘,你整日把小慈关在府里,于她身子也没多大好处,还是得让她出去走走。”
苏渔为温幼慈拢了拢斗篷,闻言白了他一眼:“那李太医说了,小慈天生不足,要注意调养,今日又冷风又大,若是惹得寒气入体,那可就麻烦了。”
宋榆景叹了口气,几步跨上台阶,来到温幼慈身边,拉过她的手,微微倾身看向自家母亲,说道:“那李太医还说呢,亦不可长期处于温室之中,得偶尔锻炼以增强体质。”
说着,他就拉着温幼慈向马车走去。
温幼慈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后,连忙朝苏渔看去,脚下动作却不停:“阿娘放心,今日我早些回来便是。”
苏渔终是点点头,瞧着温幼慈踉跄几步,不禁皱眉喊出声:“哎呀宋榆景,你当心些小慈,别摔着她了!”
几人坐好后,车夫轻扬马鞭,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车帘一角被掀开,露出温幼慈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来。
“阿娘,进去吧!”
苏渔挥挥手,在门口站了会儿,待看不见马车后才转身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