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然？”韩灵蕊提到这个名字时眉稍上挑，像是感到难以置信。
白千雪疑惑：“那个小屁孩怎么了吗？”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大小姐会因为一个人而如此动容。
“韩家不出世的剑术天才，韩家老祖说过，此人出世时必将跨越境界的束缚，做到同一个大境界再无敌手。”
“可惜了，不小心撞上了浅浅，要是碰到的是其他大宗师，那他还真的证道成功了。”苏信打趣道。
这句话倒是真的，能一对一打落白千雪的面具，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嗯哼，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某人得意地昂起脑袋，被苏信摁了下去。
“不要骄傲，武道的路还很长，谦虚能使你少遇到很多麻烦。”
白千雪歪了歪头，“我知道啦，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想让你夸我而已，不管怎么样，你家娘子是不是特别强！”
苏信迎合着她的话，“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天下第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白千雪双手捂着脸，傻笑着将头垂下。
“嘿嘿嘿，这种话晚上对我悄悄说就好了，现在还有外人呢，多不好意思……”
韩灵蕊也低头不语，他转身看去，柳叶正双手环抱吹着口哨，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这，看来我这个大人和你们这群小孩子有些格格不入啊！”竟然会因为这种话而感到尴尬和害羞，果然是没经历过大世面的人。
对了，按白姑娘目前行程来看，下一步就是去上玄天宫参与试剑大会了吧？“柳叶同道。
苏信没有否认，直接道：“毕竟那里有传闻中的神功，试问这天下武者，有何人不想去观一观这所谓的神功！”
“也是，只不过在下冒昧问上一句，关于现任盟主，上玄天宫前任宫主白天鸣，你们知道多少？”柳叶神色古怪，说这些话之时神色转变得犹豫起来。
苏信一眼便知他想表达些什么，便笑着问：“柳兄有话但说无妨，其中利弊我自会衡量。”柳叶这才神情放松，缓缓道：“既然柳兄信得过，那我便直说了，试剑大会有问题，是个阴谋，还请苏兄深思衡量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去。”
“柳兄可有依据？”苏信笑问道，就连旁边的百千雪听闻之后也展颜莞尔。
“碎星组织里有一个情报部门，而自从碎星解散之后，这个部门便集体在我手下工作，而近期的情报中，有一则是关于白天鸣修炼魔功的……”
“可以了，我明白了。”
苏信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很高兴你能将自己那么多事告诉我，我相信你，只不过我和浅浅有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就不劳柳兄弟费心了。”
“放心吧，有我在的话问题就不会有多大，绝对实力面前再阴险的诡计都不会有任何作用。”白干雪无比自信地说道。
柳叶无奈地叹气，很显然对于两人嘴里的“放心”充满了质疑，不怕阴险的诡计，怕的就是施展诡计之人实力还强，据情报所言，那白天鸣靠着邪功已经将实力恢复到了真武巅峰，而试剑大会之时可能就回到至尊了，白姑娘很强这点他不会怀疑，可再怎么强她也只是一个大宗师，大宗师与至尊间的沟壑已经不是靠其他东西能弥补的。至尊之下皆蝼蚁！到时候能指望的只有大宋那几位下场将其击杀了。
“也罢，也罢……”他呢喃着慢慢走了出去。
韩灵蕊静静看着这一切，神色倒是比想象中要淡然得多，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神色变化一般。
“怎么，你不来劝一下我们?”苏信调侃道。
韩灵蕊眼神变化了一瞬，然后用那无比淡定的语气回答:“以这段时间对你的这个人的认知来看，你绝对不会让她置于险地，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有足够的把握才会去做这种事。”
她指了指白千雪，“她的功法我看不透，而且她的实力，似乎要远超我那么多年以来对武道的认知，她很强，仅仅是大宗师便能够与现在真武境界的柳叶一战，很难想象她进入真武之后会强到什么程度。”
白千雪用手戳了戳苏信，眯着眼笑得跟一只小狗一样，“看吧，人家都会夸我了，你什么时候也多多赞美一下我。”
苏信习惯了这姑娘平日的撒娇，笑着亲昵揉了揉她的头，“看来以后奖励要换成夸赞了。”
白千雪立马露出惊色，“不要不要，我不要夸了，还请以后的奖励不要随意更换！”
“那怎么行，我家亲爱的娘子都给我提意见了，作为你夫君我肯定要将心比心才行！”苏信继续逗她。
“夫君~相公~”某人开始不顾形象地撒娇起来。
旁边的韩灵蕊终于保持不了那冷静的面容，连忙起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别装了，不就是想刺激刺激她嘛，现在你如愿了。”苏信按住她的头，笑道。
白千雪立马恢复正常神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着苏信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呀——”苏信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白千雪也舒服地眯上了眼睛，苏信的抚摸对她很受用。
……
“啊！”风月楼里，一个少年猛地惊起，双目睁得老大，脸上也沾满了汗水。
“我……我这是在哪里?”他看了一眼四周环境，房间里花花绿绿的，以紫色与粉色为主，外面还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剑匣，我的剑匣呢！”他连忙起身，四处翻找一遍之后，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他听到窗外传来的声音，走到窗户旁边看了一眼，下面是一条人流往来不绝的街道，而自己现在显然在三楼的位置。
“我的剑匣！”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剑匣，找不到剑那他之后就没脸回去了。
他连忙往门边跑去，可是刚开门，一道身影就闯入视线，他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迅速将人给抓了进来，之后把门关上。
“唔……唔！”这才发现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人他似乎还见过。
“听着，我问你答，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不然杀了你！”他放开掐着对方的手，冷漠说道。
“咳咳咳！”被放开的祁君悦这才慢慢活了过来，刚刚的窒息感让她见到了已经故去的奶奶。
祁君悦点了点头，眼神惊恐。
“首先，这里是哪里?”
“风……风月楼，酒楼。”怕他不明白，祁君悦又强调一下这个词汇。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是酒楼之后他神色也舒缓了些。
“你和那个奇奇怪怪的面具人对决，被打晕过去了，我是风月楼的老板，这场比试是风月楼举行的，总不能看你被晾在那里，所以只能把你带来酒楼里面了。”
“我的剑匣呢?”
“在……在我的房间，我这就去给你拿！”祁君悦连忙说道。
“我希望你别耍什么诡计，不然我保证弄塌这座楼！”他瞪了祁君悦一眼，这才放开了对方。
祁君悦点点头，这才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弄得有些凌乱的着装。
“老板好！”旁边路过的舞姬朝着她打了一声招呼，还顺便行了一个礼。
她点点头，当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匆忙往自己房间走去。
韩浩然则是坐在床上沉思，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张脸，一直在自己脑海中浮现，并且每一次想起时心都会跳个不停。
“可恶！”咬咬牙，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进不下来修行。
没多久，祁君悦唯唯诺诺将剑匣归还，解释道:“我……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宝贝，就是想多看看所谓的神器究竟是怎样的。”
“我应该给你道声谢的，之前多有冒犯，至于你私自拿我剑匣这件事，就当你是将功抵过了，我便不与你计较。”说完他背上剑匣便从窗户跃下，接着踏空而行。
“果然境界高还是能为所欲为啊！”祁君悦看着离去的背影，趴在窗户上感慨道。
“那个少年走了?”门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祁君悦淡淡笑了，“对啊，那么关心那孩子自己方才不会进来看吗？一定得让我遭这个罪。”
“对不起。”
“算了算了，摊上你这么个男人，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她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我想回东海看看，看看韩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你一个人去吗？”她再次问道。
那边明显迟疑了，得不到回答，祁君悦也没有再为难对方，只是释然的笑了，“你走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这里那么多年了，有你没你还不是一样活着。”
嘎吱~
门被轻轻拉关上，祁君悦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走吧，都走吧，该走的……我留不住，我什么也留不住啊呜呜呜……”
房间里，低低的呜咽声兀自地响着，酒楼里，举杯开怀畅饮的人发出爽朗笑意，歌姬舞姬随着乐声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
大宋北部边境上，秦牧灰头土脸坐在营地旁边烤着火，周围的将士也和他一样，没一个看起来是像人，但是战争里面能活下来的往往都不是人，而是畜生，只有成为那为了活下来而卑微放纵的畜生，他们才能成为胜利者。
这是这个月冰璃族的第三次进攻了，也是他们第三次大捷，冰璃族的人体质强悍，常年适应那极北艰苦环境，作战能力也远大于他们。
虽然平均境界都远超他们，但是缺陷也是挺大的，首先就是人数，适者生存的人数让他们没有大宋这种随随便便拿出来上万人的手笔，每一次进攻他们也就草草几千人，破坏力虽然惊人，但是在弓箭与火炮的压制下大宋依然完胜。
其次，这次后面送来的武器里，有世外桃源特制的“破罡箭”，他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大宋国主亲自去借粮草之后回来就与世外桃源建交，接着又开始建设水利，实行以工代赈。
这一切行为，都充满了那个人的影子。
而前不久，关于上玄天宫宫主白千雪消失这件事也传遍了整个大宋，紧接着世外桃源之主，曾经的魔教左使的死讯也紧随其后，双方的消失在时间上都让人很难不在意。
更有人谣传白千雪跟着苏信一起跑了路，两人远离江湖去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甚至将其编成了感人故事的版本都有。
他每每听到这些言论时都不禁心里一颤，紧握拳头满是不解，明明自己要比那个连武道宗师都不是的废物要优秀，而且苏信也仅仅是一个叛贼，更是出生卑贱的草民。
为什么她愿意跟着苏信跑了，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两眼。
“将军，有敌袭！”
“听我号令，全军出击！”
战斗再次打响，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的战斗也是如此。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四个人居住的地方依然如此安静，世外桃源那边听说南蛮人在确定苏信真的没有出现之后开始了猛攻，虽然现在的管理者莫初将世外桃源治理得井井有条，但是战斗起来缺十分吃力。
很多人打着打着就丢盔卸甲，新兵甚至还没有上战场就开始了怯场，最后站得住脚的都是与苏信一同经历过多次战役的老兵，他们上战场时的眼神是如此坚定，看着南蛮士兵的眼神也充满着仇视，誓要将其赶出自己的家园。
“程千帆，你最近新招的兵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有逃兵！”莫初将手里的战报砸在桌上，对着程千帆一顿臭骂。
程千帆此时刚喝过酒，看着莫初的眼神也醉醺醺的，“凶……凶什么啊，你行你去训啊，一个个招进来就像饭桶一样，教也教不会，学也不想学，整天就想着自己月结的俸禄。”
“你……你居然喝酒了，知不知道作战期间喝醉乃是大忌！”
“呵！”程千帆冷笑一声，摇晃着走出营帐。
莫初看着那出去的身影，又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