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正好碰上丁了踩着响亮的跟鞋声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愉悦的笑没来得及收起来。
张灼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赵瑶瑶倒霉了。
“有必要吗?”张灼地说,“这一晚上还不够你解气的?”
丁了这一晚上简直是对赵瑶瑶和小田的一场屠杀。
“什么意思啊?”丁了假装不了解,“我上个厕所而已啊。”
张灼地无言以对,拉着他的手,没回包厢,往外走,他来这个小馆不少次,对这里熟门熟路,领着人去了外头的花园,找了个喷泉坐下了。
丁了说:“干什么啊?”
他怀揣着浪漫的贼心,张灼地不留情面地说:“抽烟。”
丁了:“你怎么没死在医院?”
“死了你怎么办?”张灼地淡淡地说。
丁了又被他堵住了,头枕着他肩膀亲密无间地动作下说了狠毒的话:“留着气我不如死了算了。”
丁了说:“给我抽一下。”
张灼地把烟给他,丁了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张灼地道:“你今天给我得罪了不少人。”
张灼地兢兢业业披着人皮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情世故这一晚上让丁了败了个精光。
“为什么啊?”丁了假装天真无邪。
张灼地捏了他大腿一下,没怎么使劲,点评道:“瘦得跟猴一样。”
丁了为了维持人设装淑女,一晚上没吃多少东西,他说道:“还要吃多久啊?”
张灼地睨着他:“不想待了?”
“这才刚开始,”张灼地吸完最后一口烟,按灭在石凳上,“一会儿还得去喝酒,喝完了要唱K,不到明天早上完不了。”
丁了:“……”
丁了起身就走,张灼地一把给他拽回来自己怀里。
“你们玩吧,”丁了说,“我回家了。”
张灼地:“早干什么去了?”
他喝了点酒,有些发懒,觉得没什么意思,站起身来说道:“门外等我。”
丁了愣了下,看见张灼地自己进了屋,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他不耐烦地要打电话的时候,张灼地拿了车钥匙和俩人的手机外套出来了。
他身上散着酒气,把钥匙递给丁了:“回家。”
“不去了?”丁了问。
“嗯,”张灼地说,“困了。”
丁了晚上没喝酒,坐上了驾驶座,张灼地刚一上车,丁了就说:“以后也不要来了。”
张灼地没答应,用手机回消息,李佳宇刚才听他说要走,纠缠他喝了好几杯白的才放人,此时又在微信骂他不地道,见色忘友。
“友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张灼地回了句,然后看见丁了盯着自己,才想起来他刚跟自己说了句话。
“看情况,”张灼地说,“都是圈里人,没准能用得上。”
丁了有些看不上:“什么圈子?”
“打工圈,”张灼地没再装人形,倚在座椅上快躺下了,“都挣差不多的钱,念差不多的书,活得一个逼样。”
他喝了酒,言语没那么克制美观,
丁了觉得新奇,他把车开出去,看着路况,客观地说道:“他们比不上你。”
那是当然的,张灼地想。
更具体来说,张灼地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张灼地皱着眉头摸了摸手机,模糊地看见是早上八点半。
丁了已经起了,洗完澡出来,看见他醒了,说道:“起吧,今天要去一趟工作室。”
张灼地的钱打下来了,一千三百二十八万,有零有整。
张灼地拿着银行卡,有点不敢相信这小小的卡片里面有这么多钱。
“居然不是现金,”张灼地说,“怎么走的账?”
丁了:“不该操的闲心别操。”
今天去工作室还有一个挺紧要的原因,是因为丁了说白风风和宁滨打起来了。
是真的打起来了,拳脚相加地打。
张灼地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宁滨和白风风的时候,俩人好像就有点矛盾,不太对付。
等他俩赶到的时候,俩人脸上都挂着伤,宁滨嘴角淤血,白风风脸颊也青了。
丁了气势冷寂,坐在办公桌前,说道:“不长记性。”
白风风还和张灼地问好:“哥。”
“哥。”宁滨也说。
张灼地坐在桌上,真是好奇死了:“你俩怎么回事?”
又不是小学生,怎么还能吵着吵着打起来?
“一点小事,”白风风说,“已经解开了。”
丁了说:“我不管你们俩是因为什么事,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架。”
白风风态度很诚恳:“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丁了面若冰霜,很有大哥大的气势。
张灼地说道:“算了,没事。”
丁了不甚赞同,但没说什么。
白风风说道:“唉,这次死了这么多人,早知道这么危险,就该我去的。”
张灼地说:“你姐说了,不危险。”
丁了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
他有点烦躁,大家都不再惹他。
宁滨说道:“我打听了一下,咱们昨天看见高澜没有杀人却走出了医院,高澜说因为她也救了黄玉玲,找到了医生。”
张灼地说道:“不意外。”
“听说你和李向星是朋友,”张灼地说,“没关系吧?”
白风风笑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他没什么所谓,张灼地心里也就有数了。
“复盘一下吧,”丁了制止了几个人的闲聊,“还有别的事呢。”
张灼地本来以为他说的别的事情是吃饭逛街刷视频,结果没想到几人快聊完之后,丁了发了条消息,过了会儿,工作室的门就被从外头敲了一下。
隔着玻璃门,张灼地看到了外头那个人,一挑眉。
丁了说:“进。”
吴世超走进来,把门关上,礼貌地道:“不打扰吧?”
“请坐,”丁了一伸手,“刚开完会。”
吴世超很了解:“复盘?”
“嗯。”
“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开复盘会了。”吴世超笑得很得体,他穿得也干净整洁,看上去价格不菲,整体上来说看不出他刚刚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又丧失了自己的组织成员。
张灼地说:“上次派人追车的是不是你?”
吴世超笑了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知道这件事。”
“哦,”张灼地差不多明白是谁,“李党展吗?”
吴世超没回答,但是笑了下。
丁了说:“如果是他的话,我不会和他合作的。”
“合什么作?”宁滨问道。
“如你所见,”吴世超说,“我现在没有组织了,急需有人收留我,我想加入你们。”
白风风和宁滨同时眉头一皱,看向了丁了,张灼地也在看丁了,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丁了说道:“你来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