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泽：“……”
他看着夏娅。
纵使黑夜漆黑, 月光投射下来的光芒，也让他看到夏娅的眼圈逐渐红了起来。
“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顾子泽微微蹙眉。
心里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你以为你是圣人吗？你以为你很深情？你以为瞒着我我就会生活的很幸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吗？！”
最后，夏娅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
她无法跟别人宣泄, 只好跟眼前的这人发泄出来。
毕竟, 他是主导她情绪的始作俑者。
顾子泽静静的看着她。
他大概猜出来了一些。
“是聂白尔跟你说了什么吗？”他淡淡的问道。
夏娅抽了一下鼻子, 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问你的那些问题。”
她从没有这样对一个人过。
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感觉令人一辈子难忘。
顾子泽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了顾子泽的脸上。
顾子泽脸偏向一边，伸舌头舔了舔嘴角。
劲儿还不小。
夏娅：“这巴掌算当年你甩我的，你生气吗？”
顾子泽转过头来，“不生气，打的对。”
夏娅忽然无言。
看着顾子泽脸上的红印，她的手指收紧，指甲嵌在肉里。
轰隆的一声。
天空传来恐怖的雷声，风开始变大了起来。
顾子泽抬头看了看天。
“可能要下雨了，你早点回去，免的挨淋。”
夏娅认真的看向他。
“事情没说完我不走。”
顾子泽认命的点了点头。
“嗯，说吧，今天就说清楚。”
他不爱抽烟，此刻烦躁的倒是想点一根烟舒缓情绪。
“所有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过去的现在的，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顾子泽低沉着声音道。
夏娅一颗泪滴骤然滴落。
“我来不是想听你的道歉的。”
“……”
“你的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她一针见血道问道。
顾子泽一边嘴角勾了勾，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你不都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
“癌症，胃癌。”
夏娅感觉自己有点腿软，但是她没动。
顾子泽低头看着地下的地板，忽然发现他妈种的花不知道为什么掉了，被风吹到这里来了。
风再一吹，刮到远处不见了。
夏娅想张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出不来声音。
哗——
倾盆大雨忽然下了起来。
顾子泽抬头看了看天空，把手遮挡在夏娅的头顶上。
“先进来说。”
他强势的把夏娅拉到了屋子里。
顾父顾母不明所以道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个湿哒哒的人。
虽然抓紧进来了，但是身上还是被雨淋到了。
顾父顾母认识夏娅。
只是没想到会再见到她。
夏娅礼貌的点了点头，“伯父伯母好。”
头发和衣服黏的她难受。
顾父：“嗯……你好，好久不见了。”
顾母走了上前。
“怎么都淋湿了，先去换个衣服吧。”
顾子泽拉起夏娅的手，走上了楼。
顾母顾父彼此对视了一眼。
“什么情况？”
“不清楚。”
“和好了？”
“可能是。”
22.第二十二章
顾子泽把手里的毛巾扔到一旁的沙发上。看小说到
“坐吧。”
夏娅也没坐他的床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了。
顾子泽把吹风机拿过来, “用不用帮你吹头发？”
“不用了, 我自己吹就好。”
顾子泽走过来, 直接插上了插销, 一只手轻柔的控制住她的脑袋, 一只手开始控制着吹风机。
夏娅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在吹头发的过程中她一直在发呆。
具体的在想些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
头发吹好了, 顾子泽把吹风机放到一边，他也坐到了沙发上。
顾子泽：“我没想到聂白尔能把这事儿告诉你。”
“嗯。”
“不过我没想到的事情多着了，就像我没想到那么巧的你们两个会认识。”
“嗯。”
“其实我现在控制的已经很好了, 国外的医疗条件很发达, 不用太悲观。”
“嗯。”
“……”顾子泽转头看她, 挑眉, “你只会说嗯吗？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
夏娅眨动了一下睫毛。
“想问的东西太多了, 都堆在一起，索性不问了。”
顾子泽脸蛋上的红印还没消掉, 夏娅看了一眼。
“疼吗？”
顾子泽摸了摸，“疼。”
“活该。”
“……”
夏娅想了想。
“你之前说……你还要走？”
都到这个地步了, 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些什么了。
“嗯，再去做一次手术。”
夏娅偏头看他, “什么时候走？”
“快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这么久……你有想过我吗？”
夏娅视线没看他, 就看着前面的地毯。
“想。”顾子泽简单明了的道。
其实他没说。
他想的她要发疯。
无数次他也想过回来, 但是他觉的没未来, 长痛不如短痛, 对夏娅来说那样才是最好的。
当年不告而别，他虽走的潇洒，但是也带着一点卑微而又龌龊的心思。
若是真的名正言顺的分手，夏娅也能随着时间彻底的忘记他。
他是真的希望夏娅忘了他，却也不希望她忘了他。
他希望她好好生活，却不希望她真的生活里没有他。
这样思绪来回往复的折磨着他好几年，顾子泽觉的自己已经濒临走火入魔了。
在国外，诱惑很多，他却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他也认命了，感情这东西，一旦心里被一个人填满了，就再也容不得别人了。
夏娅：“我以为我可以很好的忘记你了，结果你又回来了。”
顾子泽瞳孔暗了暗。
“嗯，都怪我。”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跟聂医生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也许不久我们的感情就会很稳定，然后结婚，生子，平稳的过完这一生。”
顾子泽故作轻松点吐出了一口浊气，轻笑道：“对，是我不好，也许我回来的决定真的是错的。”
“现在你已经在这里了，说这些没用了。”
“我知道。”
夏娅：“你会死吗？”
顾子泽顿了一下，道：“……这个我没有办法保证，生老病死，没有人能控制，就算没有病魔的控制你也无法保证没有意外会不会来临。”
夏娅认真道：“你不要死。”
顾子泽无奈的嘴角勾了一下。
“我尽量。”
他把头放在了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