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桃花快要谢了,要不要拾点花瓣做一些桃花糕呀。”
松榕兴高采烈地跑进来,身上还携着未散的春意。
姜绮筠捂嘴,“你这片子,天天就想着吃。”
松榕嘟起嘴,“娘娘,这段时间清兰轩如此平静,不得弄点吃食快活快活嘛!”
不过松榕说得也没问题,自月昭仪入宫后,陛下一连一个月都宿在了月昭仪的揽月宫。
皇后、德妃实在是坐不住,三天两头地往乾和殿跑,只是陛下依旧心意不改。
就连刚刚解除禁足的妍妃,明明以前也是圣宠万分,此时却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所以所有人都把姜绮筠抛之脑后,妍妃都没有过来找茬。
所以后宫众人都对月昭仪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骂,好一个狐媚子。
不过要说开心的,倒还真有。
那人自然是许容华了,原先他以为陛下会因着许大人的缘故宠幸她一番,往前也都是这样,谁的父亲兄长立了大功,就在谁那里宿个十天半月以示荣宠。
不过此番月昭仪的缘故,陛下只是匆匆寻了个理由晋了许容华的位份,现已是许婕妤了。
随后便像忘了这个人似的,从未传召。
许婕妤倒是松了一口气。
“娘娘!”
松榕打断了姜绮筠的思绪,“娘娘在想啥呢,我们做不做桃花糕呀!”
姜绮筠敲了敲松榕的额头,无奈道,“你又不会做,我也不会做,等你松鹤姐姐回来再说。”
松榕眼睛亮了起来,“好嘞好嘞,等松鹤回来,我和松鹤一起做给娘娘吃!”
不同于清兰轩的平静宁和,此刻的延春宫里面,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娘娘又在处罚宫女了?”
“是呀,小莲姐姐被打得好惨。”
“也不知为何,娘娘一生气,就要鞭打小莲姐姐,小莲姐姐背后的伤疤……”
“唉,小莲姐姐好歹也是娘娘从宫外带进宫的,不知道为什么……”
两个四等小宫女在外面窃窃私语,而宫殿内,宋婉柔正拿着鞭子抽打着那个叫小莲的宫女。
她眉目如画,此刻被痛意裹挟,白皙的脸颊上不断渗出冷汗。
仔细看去,她和德妃宋婉柔的模样还有几分相像。
没错,此人就是宋家嫡女宋婉莲。
当年宋家想要攀上宋婉柔,希望宋婉柔能在后宫多加帮衬宋家。
宋婉柔同意了,唯一的条件就是宋婉莲。
把从二品官员那救出来的宋婉莲交给自己。
“姐姐,痛不痛呀,听说你的那个夫婿也喜爱这般折磨人,姐姐你婚前和他失贞,想必是爱极了这般感觉吧,妹妹每日为你重温旧梦,想必姐姐定十分感激妹妹!”
宋婉莲咬牙,并未回话。
从前她大骂宋婉柔,不过一个庶女,即使是宠妃也改变不了庶女的卑贱身份。
却反而被宋婉柔打得更狠,甚至敲碎了她嘴里的牙。
等后来她渐渐摸索出来规律,只要她一声不吭,宋婉柔打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不打了。
但只要她反抗,宋婉柔就会激动异常,更加用力地鞭打折辱她。
宋婉柔这个疯子!
不过这次都已过了这么久,宋婉柔怎么还不停手?
她的眼前出现一个香囊,是宋婉柔扔到她面前的。
“姐姐,这个香囊你可否认得?”
宋婉莲虽痛得几近失去意识,但还是拿起了香囊细细观察一番。
她惨白着一张俏脸,“奴婢不认得。”
宋婉柔温柔地笑着,可那微笑却让人通体发寒。
“这段时间本宫总是容易心情烦躁,便托秀禾查了查宫里的物什,查到了这个香囊。”
“香囊里加了些许散神散,能让人性情急躁,冲动易怒。”
“这宫中想必也只有姐姐能把这个香囊放在我身边了。”
宋婉莲立即伏在地上,身体颤抖,“奴婢不知这个香囊的来源,更何况如果娘娘性情变得焦躁易怒,对奴婢又有何益处?”
宋婉柔笑意不减。
“我定然是相信姐姐的,姐姐秉性善良,幼时还赠过本宫一碗粥呢。”
“想必此次定有奸人所害,待本宫找出这个奸人,再来看姐姐吧!”
宋婉柔瘫倒在贵妃榻上,使了个眼色,秀禾就把宋婉莲拖了出去。
并为她找了名贵的金创药,给她的伤口敷上。
她可不能死,她死了,下一个被鞭打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听到秀禾的脚步声。
闭着眼凝神的宋婉柔神色平静,“秀禾,你说谁会害本宫?”
秀禾小心翼翼,“娘娘您圣宠在身,宫里嫉恨娘娘的想必不是少数,但有这个能力的怕只是皇后和妍妃了。”
皇后一向与德妃不和,她做的也极有可能。
而妍妃,虽宋倪两家暂时是同盟,可她知道倪家人野心勃勃,恐怕不愿屈居于她之下。
之前她觉得倪明珠蠢钝,好拿捏,才一直未对她有所防范。
若真是倪明珠,那她定然不会放过她!
至于圣宠,现在谁能敌得过那月昭仪,满宫粉黛竟不如她一人春色。
德妃按了按眉心,秀禾轻轻地为德妃揉了揉太阳穴。
“陛下昨夜又宿在了揽月宫?”
秀禾轻声回是。
“皇后日日去规劝陛下也无用?”
秀禾摇了摇头。
“陛下并未更改心意。”
德妃睁开了一双美眸,满是寒光。
“等会去仓库里找两串玛瑙手串,和本宫一道去看看宸贵嫔,此番晋位还未去祝贺她。”
“说来宸贵嫔禁足解除这么多天了,本宫也未曾去看过她,怎么说也是老熟人,总该去叙叙旧了。”
如果月昭仪真的是变数,那就只能让这本书原来的天命贵女去制衡她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且看鹿死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