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绮筠醒来的时候,眀璋还是搂着她的状态,见她有所动作,便迷迷糊糊地问道。
“怎得不多睡一会?”
姜绮筠表面只是面带微笑,“臣妾向来浅眠。”
心下却不禁怒骂起来,一个大活人睡在自己旁边,而且这么大热天的,还搂着自己睡了整晚,谁家好人睡得着啊。
他自己睡得倒是香甜,只是苦了自己,怎么睡也不舒坦。
所以天边微亮,不过刚刚辰时,姜绮筠便想起床了。
只不过姜绮筠起来的身子,又被眀璋揽了回去。
“再多睡会儿,朕好久没有睡得这般安心了。”
姜绮筠只能一边骂人,一边继续给皇帝当人形抱枕。
眀璋抱着姜绮筠睡得好不舒坦,姜绮筠却只能僵硬着身子,睁着眼睛看向房梁。
终于,又过了两个时辰,眀璋醒了过来。
姜绮筠只觉得自己全身被车碾过,碰一碰估计就要碎了。
看姜绮筠的模样,眀璋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晚上有些不知轻重了。
但姜绮筠白天的样子,和晚上的样子属实有些不同——
甚是娇媚,叫他欲罢不能。
眀璋有些心疼。
“今日你不要去帮皇后处理事务了,好好休息。”
姜绮筠拖着快要报废的身子艰难爬起,咳嗽了几声。
“陛下,今晚有皮影戏的表演,皇后身子不适,若臣妾不去帮皇后娘娘,臣妾怕皇后娘娘一人怕忙不过来。”
眀璋愠怒,但说出来的话全是关心。
“你昨日身子受了凉,现下都咳嗽了,怎么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眀璋又思忖了片刻。
“等会朕让德妃去帮皇后去置办皮影戏,你现在身子不适,朕不放心。”
眀璋的眼神在姜绮筠身上流连,姜绮筠羞得面色通红,便没有说话,默认了眀璋的意思。
——
而另外一边。
“昨日宸昭媛感染了风寒,陛下便央了你二人前来。”
“也怪本宫这身子不争气,这些日子总是不见好,就劳烦妹妹们了。”
皇后坐在上首,虽病容明显,但依旧雍容华贵。
德妃故作担忧。
“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福分,只是娘娘身子尚不见好,臣妾十分担忧,不若让臣妾的吴太医为娘娘诊脉。”
皇后面色一僵,德妃这意思是自己的廖太医医术比不过她的吴太医,还是自己这个皇后比不过她这个德妃。
她面色已是十分不快,但还是故作大度。
“德妃挂念本宫的身体,本宫十分感动,只是本宫此次生病是忧思过重导致的,陛下常常询问本宫宫中朝堂事宜,本宫因为不能为陛下分忧才让忧思不解。”
“另外廖太医已经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了,若廖太医都没法子,想必吴太医也是不能解决本宫的病情。”
皇后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德妃的话挡了回去。
“倒是德妃,近日里倒是清闲。”
这几月,后宫一直都是阿月霜和姜绮筠承宠,去德妃那倒是少了些。
德妃知道皇后是在讽刺自己失宠,但其面色未改,脸上依旧带着盈盈笑意。
“臣妾倒也没有皇后娘娘想象的那般清闲,前段时间照料平儿倒是十分劳累。”
“平儿这孩子呀,太黏臣妾了,一刻都离不了臣妾,臣妾被他扰的呀,日日都睡不好。”
“不过自来了离宫以后,见不到平儿,臣妾又十分想念他。”
皇后面色不佳,不过是比自己提前诞下了皇子,便天天拿皇子说事。
可是皇宫里是子凭母贵,待自己诞下皇子后,还看她宋婉柔如何嚣张!
皇后不想再看见她二人,便摆摆手,让她二人去筹办皮影戏事宜了。
齐嫔刚刚离开皇后住处,便开始抱怨。
“德妃娘娘,皇后娘娘这身子不适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好,怕不是装病,引陛下同情吧。”
德妃神色不明,垂下眉眼,暗自思忖。
不管真病还是假病,今夜便能见分晓了。
但对齐嫔却又是一副训诫的模样。
“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怎可容你肆意妄言?”
昨日她和妍妃商讨了半宿,今日便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只是没想到陛下今日突然让自己去筹办皮影戏,那到时候出了岔子,自己的嫌疑就大了。
这些事情一向是皇后或者姜绮筠负责的,皇后对自己包括妍妃几人十分提防,绝不可能把这些事务交给自己。
到时候皇后出了问题,她怎么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还可以嫁祸给姜绮筠。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陛下突然把此事交给了自己,但箭在弦上,已经不能停下。
不过她总是心念不安,所以留了个心眼,把齐嫔一道叫了过去。
若今夜真有什么事,也有齐嫔背锅……
齐嫔面上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但还是敛下了脾气应道。
“臣妾知晓了。”
齐嫔撇了撇嘴,德妃倒是惯会装好人。
自己是德妃阵营的,倒也不能说什么。
“今夜皮影戏上,你记得准备些吃食,至于其它——”
“便由本宫负责。”
齐嫔在德妃背后偷偷翻了个白眼,悻悻然地应下了。
丝毫不知道今天夜里,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