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兔怒了。
冲梁牵机招了招手。
“干嘛?”
“你过来。”
“你想干嘛?”
梁牵机凑过脸。
“你特么躺下吧给我!”
乔小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蒙汗药就扬了过去!
梁牵机眨眨眼。
“干嘛?急了想打人?真当自己是兔子了?告诉你乔小兔,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给!”
乔小兔懵了。
“你…咋没事?”
“我去肉摊听小海讲故事去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争取早点把吹牛的这毛病赶紧改了。”
说着,梁牵机一溜烟跑没影了,他还等着听故事呢。
乔小兔狐疑的看着自己掌心里残余的粉末,抽了抽鼻子。
“难道又过期了?”
噗通~
乔小兔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一转头,四个脑袋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把她吓得差点尿床。
“干嘛你们!干娘!非礼啊!”
乔北山一个爆栗敲在乔小兔脑门上。
“闭嘴!”
乔小兔吓坏了。
完了,乔北山咋真生气了?
自己干啥惹着他了?
刚才那种程度的玩笑也没过火吧?
乔北山抱起胳膊,把身子往椅子里一靠。
“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啥?你指的是哪件事?不对!我啥也没干!”
乔小兔一脸理直气壮。
乔北山叹了口气,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根竹子。
“坦白从宽,不说,竹笋炖肉。”
乔小兔都快哭了。
“不是,你到底想知道啥,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你身上有蒙汗药吧,藏哪了?交出来!”
乔小兔一眼瞪向裴小海。
裴小海一脸无辜,急忙否认。
“不是我啊!我可没出卖你。”
乔小兔咬着牙,嘎吱儿嘎吱儿的磨着,恨不得把裴小海嚼碎了吐地上再踩两脚。
裴小海都委屈哭了。
“真不是我说的!是牵机说的!”
“吔?”
乔小兔纳闷了,梁牵机咋可能知道自己有蒙汗药这事?
昨天他不是没中招吗?
乔北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刚才你在门口睡着了,还是牵机回转来拿东西才发现的你,要不你现在还在院子里睡大觉呢。”
“那,那也不能诬陷我有蒙汗药吧,我当时可能就是真困了才睡着的,你也知道我有嗜睡症嘛。”
乔小兔垂死挣扎。
“牵机说你这症状明显是中了蒙汗药被麻翻的样子,他还在你的手心里发现了一些残余的药末。”
乔小兔一脸亚麻呆。
“你刚才冲我挥那下手,是想麻翻我来着对吧?”
梁牵机笑吟吟看着乔小兔。
“还真是对不起你了,我从小被师傅调教的百毒不侵,你那药没起作用。”
“不过我倒是好奇,虽说蒙汗药无色无味,不过你这个好像有点特别,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给我研究一下。”
乔小兔彻底绝望了。
大哥,你百毒不侵咋不早点吱一声?
完了,这回真的要凉了。
她偷偷瞄向乔北山,果然!
乔北山每次一真的生气,他左边脖子上的青筋就会凸起。
看这架势,这回估计自己要彻底凉透。
“干娘,救命啊!”
“啊?北山哥你别真打啊!吓唬吓唬就行了,小兔还是个孩子!”
“哥哥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小兔要凉了!”
“乔北山,你要造反咋的!住手!再不停手,老娘跟你拼了!”
屋子里,一阵锣鼓喧天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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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兔趴在床上,屁股上搭着条薄被,手里握着杆毛笔,正一字一画的忙碌着。
太残忍了,简直没有人性!
乔北山那老光棍是不是单身久了找不着撒气地方。
为啥这次打的这么狠呐!
打完了还不罢休,居然还要自己写悔悟书!
自己都多久没写过字了?
再说自己会写这里的字吗!
梁牵机小心翼翼凑过脑袋,生怕惹着这刚被收拾一顿的倒霉孩子。
本来他就是想凑过来说几句好话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紧张的关系,结果刚说了几个字就尬那了。
“小兔你这字写的真不错…呃?”
乔小兔一脸气愤的瞪着这个凑过来找不痛快的罪魁祸首,根本没考虑过其实是自己先动的手。
“你眼瞎啊!你用腚眼子看见我写字了?”
纸上,一只有点像小鸡的圆滚滚小动物,正撅着屁股在地上啄食,头顶还画着个圈圈,圈圈周围还画了几个点点。
“啊?哈哈哈哈!哪个,小兔你这画画的真不错。”
乔小兔乜着他,语气不善。
“听人说,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用大笑来掩饰这种尴尬,哈的越多,就代表这个人有多尴尬,梁牵机,你现在很尴尬吗?”
“啊?有这种说法吗?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挺尴尬的。”
乔小兔转回头继续画画,懒得搭理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叛徒!
“哪个小兔啊,灵枢九针呢,其实也不是不能教你,就是它吧,其实也是一种暗器手法,你要真想学我就教给你,不过你可得跟我保证,学会了可不许乱用,不然让师傅知道了,咱俩都得倒霉。”
乔小兔不高兴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信我会灵枢九针这个事实对吧?你去抱个西瓜来。”
梁牵机当然一肚子不信,不过看乔小兔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又泛起嘀咕。
该不能真会吧?
不可能啊!
看自己用一遍就学会了?
这可是天香宗绝学好吧!
不是猴子偷桃那种烂大街的大众技能!
有心想要怼一句‘你不吹牛了我就信了还不行吗’,可见她一副不耐烦模样,心里就是一阵发虚。
自从条件变得好了,因为有乔小兔这个吃货在的缘故,家里是时常备着瓜果的。
恰好西瓜吃光了,梁牵机就随手抱了个商人从外邦贩卖来的哈密瓜。
正准备拿刀给切了,就听见乔小兔喊。
“刀下留瓜!梁牵机你干啥?”
“什么干啥?切瓜啊?不是你要吃瓜么?”
乔小兔翻个白眼。
“我让你抱个瓜来,没说我要吃瓜,你再去找张白纸,用水弄半湿呼在瓜上。”
“你要干啥?小兔,我知道有种酷刑是把湿了的纸呼在犯人脸上,让他无法呼吸从而活生生闷死,不过你撒气也不能拿个瓜撒啊。”
乔小兔都给他气笑了,啥脑回路你,平时咋也没见你脑子这么活泛?
“别啰嗦了行不行,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待会你就知道了。”
梁牵机嘀嘀咕咕的找了张纸,浸湿了盖在哈密瓜上面。
“你把人脑袋上的穴位都用黑笔点上。”
梁牵机不笨,相反,其实还挺聪明的,这下就有点猜到乔小兔要干嘛了。
“你这是准备给我演示一下?”
“要不你把脑袋伸过来,我直接扎你头上?”
梁牵机一缩脖子,赶紧拿了毛笔蘸了墨汁,在白纸上点出头部所有穴位,为了辨别正反,还特意画了个口鼻眉毛做标记。
乔小兔讥笑道:“你这画的还不如我的凤凰展翅来着。”
梁牵机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啥?啥东西就凤凰展翅了?
你刚才纸上画的,不是小鸡啄米来着么?
算了,不跟你一个小破孩计较这个,师傅说自己这画风可是抽象派来着好吧!啥也不懂乔小兔!
梁牵机看着乔小兔,他倒是要看看,这熊孩子的牛皮是怎么被自己吹破的!
“下针吧。”
“下不了。”
“下不了你让我一顿折腾?”
梁牵机都迷了。
“你都不给我针,我拿手指头戳么?”
得,兜了一圈这事到底又转回这了。
看来这针自己不想给她还真不行。
梁牵机哭笑不得,早知道如此,自己当时直接给她一套得了。
你说这事弄的,水了多少字了都!
“呐,这套针是师傅送我的礼物,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乔小兔捻起一根金针,没好气说道。
“劳驾,我这屁股现在很不方便,能请你老人家把瓜抱我眼巴前来吗?”
梁牵机默默的抱起瓜,递到乔小兔面前。
“其实你直接说把针下到哪个穴位,顺序是什么不就行了?”
“我哪知道这么些穴位哪个是哪个?”
梁牵机觉着自己要被气疯了,差点没忍住把哈密瓜摔乔小兔脸上。
穴位都不知道,你搁这折腾个狗蛋啊!
一看他表情乔小兔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
“哼!我知道你嘀咕啥,不知道穴位是因为我没学过,但我就偏偏知道把针扎哪儿,瞪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说着,乔小兔就把手里的针扎了下去。
乔小兔的动作很快,反正面前这个是哈密瓜又不是人脑袋,扎快了也不会痛。
眨眼间,九根金针就扎入了哈密瓜上的九个黑点。
啪哧!
哈密瓜从梁牵机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三瓣。
乔小兔的九根金针,居然没有一根扎错。
甚至连顺序都没有弄错!
真的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自己当初,可是足足用了一个月零九天才学会的!
当时师傅还赞叹,自己是继他之后,第一个只用了不到三个月便学会灵枢九针的天香宗弟子来着。
要知道,这套针法在自己和师傅之前的天香宗三百年宗史中的纪录,修炼时间跨进三个月大关的,也仅有五人而已!
这套针法,即使天资聪颖的弟子,勤加修炼也要足足半年才成啊!
你丫看一眼,学会了就?
梁牵机还是无法接受。
他低头看了一眼摔裂的哈密瓜,猛地俯身把散落的金针拔出塞给乔小兔,然后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手指在门板上刷刷刷点出一片小点,接着让开身体指着门板,语气有些激动。
“这是人身体上的全部穴位,你说你会灵枢九针还说自己不懂穴位,那好,你以暗器手法打出来证明给我看!”
乔小兔龇了龇牙,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这模样,你觉得我用啥姿势比较好?”
梁牵机一愣,转身就跑。
“等着!”
片刻后,梁牵机抱着他自己的药箱狗撵一样跑了回来。
唰唰唰,三两下功夫,也不知道在乔小兔屁股蛋子上抹了啥药,乔小兔顿时就觉得屁股不疼了!
乔小兔当时就想把手里的九根金针全扎梁牵机身上去。
有这药,你倒是早点拿出来啊!
合着屁股不是你的,都这么不上心的嘛?
“扎吧!”
梁牵机急吼吼的催促。
乔小兔一摊手。
“扎完了。”
梁牵机转头看向木门,只见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多了九根金针,分别扎在九处穴位上。
梁牵机冲过去仔细查看,一张嘴瞬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兔子。
如果乔小兔是胡乱扎的,梁牵机兴许还有借口驳斥她几句,但自己家的东西自己知道。
师傅一生没有伤过一人性命,天香宗的宗旨也是以救死扶伤为座右铭。
说是暗器手法,却从不置人于死地。
涉及的穴位,也全是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善穴。
乔小兔的九根金针,全部扎在善穴之中!
等会!
梁牵机忽的转头看向乔小兔。
“你用的什么内力!缘何我都没有看清金针轨迹?!”
“啊?你问内力啊,葵花真气呗。”
“葵花真气?怎地我从未听说过。”
梁牵机走到乔小兔身前,伸手抓向乔小兔的手腕。
“干嘛?”
“别动,让我看看。”
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乔小兔忍不住小声嘀咕。
“不是不会把脉来着嘛,梁牵机你个大骗子!”
“乔小兔。”
片刻后,梁牵机面色凝重的开口。
“啊?”
“这葵花真气,你不能再练了。”
“凭啥啊!为啥不能练了?”
乔小兔当时就急了,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学回来的,当初花了多少钱你知道不!
凭啥你说不练就不练了!
“再练下去,你就当不成女孩子了。”
乔小兔眨眨眼,分析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之后老高兴了。
“真的?”
梁牵机给她的表情弄懵了都。
“我说你再练下去,就变成男孩了,你确定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了?”
“听懂了听懂了,我问你,这事靠谱不?真的能变成男孩?”
乔小兔满脸期待。
梁牵机牙疼了,这孩子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嘶~你,我说的话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是说变成男孩不是重点,不是你”
乔小兔小鸡似的点着下巴颏。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问你,这个葵花真气继续练下去,真能变成男孩不?”
“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