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刚刚还在火急火燎的白之之,此刻已经走了下来,蓄势待发。
上了一趟楼的白之之,不仅没有换上好看的衣裳,反而穿了几件他们都未曾见过的破烂衣裳,脸上还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道疤痕。
“你和时针秒针就不要出去了,我自己能应对,在家做好晚饭等我回来。”白之之说完,就往外面走去,眼神毅然地像是要上战场。
时针有些担心地看着白之之离去的背影,对着分针说:“我们真的不用去帮之之姐撑撑气场,吗?”
分针知道,白之之这个女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所以他只是用摇头回答了时针的问题。
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三人都默契地站到了窗边,一个极为隐蔽的位置。
外面,两匹带着金首饰的黑马停在院子前,马上面坐着两个身型高大的男子,马背后,是一架看起来就很显贵的马车。
马车的车型比较大,里面的位置想必也是十分宽敞的,里面坐着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男子见白之之一动不动,不得不亲自出来。
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颊,小巧的下巴,锋利的眉眼,还有那长得黢黑的头发,这是白之之第一次正面见她生物学上的父亲,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貌美。
男子下车,缓缓走向呆呆站立的白之之,用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穷乡僻土的女儿。
虽然萧韵儿生的还算是好看,但毕竟有公主的基因在,所以还是有些不完美的,不过在玉雕粉黛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而白之之就不同了,哪怕身穿着最普通的布料,甚至是破掉的布衣裳,依旧遮挡不住她那天然的美貌,只是可惜,脸上的几道疤痕,将原本完美的脸弄得不成样子。
萧顾然看着面前的女儿,脸上展现出了虚假的温柔。
“之之,父亲亲自来接你回去了,你就跟父亲走吧,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家。”萧顾然的语气还算正常,只是白之之能听出语气中的虚假和不耐烦。
白之之摇摇头,带着些委屈说道:“父亲,我之前不懂事,做了太多的错事,这些你都不怪我了吗?”
说话间还带着些啜泣,显得格外可怜。
马背上的两个男子看着白之之说话的模样,感觉和大小姐说得并不是一个人。
萧韵儿嘴里的白之之嚣张跋扈,欺软怕硬,总是拿着姐姐的身份逼迫她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而面前的白之之,确是楚楚可怜,而且看着身子骨不大好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似的。
白之之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萧韵儿的嘴里传播出去,肯定不会太好,所以她就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她萧韵儿可以装柔弱,为什么她不行?
男人看着眼前跟自己以前心爱之人长得九分相像的白之之,眼角竟泛出一丝泪花。不过这泪花很快就被严肃取代。
白之之的母亲出生于一个特别的种族,并且有一个极为特殊的能力。虽然白之之从来没见过,但是在少数人的嘴里,她还是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是当年萧顾然只是一个穷苦的书生,上山采药时遇见了山神的女儿,也就是白之之的母亲,一见钟情,随后两人生下了一个女婴。
本来日子恩爱有加,萧顾然也考上了探花郎,可是好景不长,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山体滑坡,山神的女儿和她刚出生的孩子,被活活埋在了废墟下。
探花郎也被皇帝纸婚,嫁给他的妹妹安乐公主,说是成亲完,就会给他的妻女修一座庙宇,供世人膜拜。
探花郎难以抉择,一边是自己的妻女,一边是上面的威压,终于,探花郎还是奉了皇命,娶了安乐公主。
庙宇建成,他的妻女日日受大众的膜拜和香火,而他们两的感情,在公主日日不屑的努力下,探花郎也终于接受了事实,和公主诞下了一名女婴,名为萧韵儿。
这就是她那便宜爹的故事,看着萧顾然眼角的泪水,白之之不懂他的点,为什么要哭?难道是看着自己过得太惨了?
难道有权势的人都见不得别人过普通的日子吗?
白之之疑惑,但没有问出来。
突然,一阵风吹来,将马车上的帘子吹开了一个角,白之之透过角,发现还有一个人在马车上,还没有露面。
“你妹妹都跟我们说了,你不是故意的,而且,公主也十分欢迎你回家,这样好的母亲,正好弥补你缺失多年的母爱。”
不得不说,萧顾然的嘴皮子还是会骗人的,不然当年的山神之女,她的母亲,怎么会跟一个毛头小子好上呢?
白之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水,可怜兮兮地说着:“是呀,之之很早以前就没有母亲了,父亲也没有陪伴在身边,之之一直都是一个人。”
萧顾然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儿,刚想要说些什么,马车上一直坐着的人终于动了动,轻声咳了一下。
萧顾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转变了状态。
“不管其他的事怎么样,我萧家的女儿,始终是要认祖归宗的,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白之之能明显感觉到,这句话是里面的人要求他这样说的。
认祖归宗?萧顾然都入赘到公主府了,还谈什么认祖归宗,倒不如让她去她母亲的那儿,都比在公主府强。
白之之默默地打开了手上藏着的瓶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下。
“父亲,是女儿不孝,您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故意装坚强,总是为难您,请您不要怪罪,我都是因为太在乎您了。”
白之之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声情并茂,但是奈何房子里的人只能透过玻璃看见,并不能实时听见。
三人看着变脸的萧顾然,还有突然跪下的白之之,三脸茫然。
墨时予虽然不知道白之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在心里暗下决定,下次我一定要让他把该跪的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