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是知道北凉境内有人接应的,不然也不敢单身被俘虏,可是,却没想到,接应的人竟然是自己从小未曾见过面的表哥。
有了林桉洲的加入,姜池等人的行动更加方便迅速了,也因为吴起的死亡,大多数北凉人都缴械投降,少数不服的都被解决了。
随后,后续林朝交给副将等人处理,自己带着林桉洲和姜池回了启城。
晌午的时分,林朝等人就抵达了启城。
将军府门前,林桉洲身穿一身黑色骑装,手足无措地在门口踱步,眼神窘迫不已,双手互相搓着,不安地开口:
“阿池,要不,我明天再来拜见母亲吧,我,我有点怕,怕母亲不喜欢我。”
“表哥放心,你是舅舅和舅母唯一的孩子,舅母肯定喜欢,要是实在不喜欢你,舅舅和舅母现在再生一个也是来得及的。”
姜池站在林桉洲的身旁安慰着林桉洲,此时的姜池已经换回了平时的着装,一身红色骑装,肆意张扬,笑容灿烂明媚。
林桉洲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打了姜池头一下,率先走进将军府。
将军府内,将军夫人苏叶听到打了胜仗,正在指挥下人安排晚上的庆功宴。
“这个糕点换成咸口的,小洲喜欢咸口的。”
坐在主位的苏叶眼睛里面是遮挡不住的激动,拿着茶杯的右手微微颤抖,茶水都被撒出来,浸在下方的左手衣袖上面。
齐嬷嬷立马上前帮苏叶擦着衣服上面的水渍。
齐嬷嬷今日也很高兴,笑容就没断过,本就满是皱褶的脸,现下更是都皱在了一起。
“夫人,去换一身衣衫吧,这衣袖湿得太明显了。”
齐嬷嬷看着依旧擦不干净的衣袖,劝着自家的主子。
“不用不用,今日庆功宴,都是自家人,要是在我换衣衫的时候,小洲回来了,那我岂不是错过了见他的第一面。”
苏叶连连摆手,双目紧盯着门口处。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就在院门口了。”
一个小丫鬟提着裙摆,欢喜地跑进来。
苏叶连忙起身,走出房间。
林桉洲刚进院门,就看见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妇人急匆匆地往自己方向走来,顿时红了眼眶,
林桉洲快速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苏叶的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不孝,未能在母亲身边尽孝,请母亲责罚。”
苏叶呼吸急促,早已泪流满面,双手颤抖不已,还是旁边的齐嬷嬷按住她的手,减少颤抖,扶起还在磕头的林桉洲。
林桉洲被自己的母亲扶起来,却也没有站起来,仍旧跪着,看着眼前母亲依旧温柔的脸,嗅着小时候熟悉的香味,大滴大滴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
苏叶微微定神,拿起绣帕给林桉洲擦擦眼泪,擦着擦着实在忍不住,一把将林桉洲抱进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的小洲,我的小洲,母亲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母亲有多么想你,恨不得跟你一起去北凉。”
苏叶抽噎着,继续哭道
“你走的时候还那么小,你知不知道,母亲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小洲,不走了好不好。”
林桉洲也哭到抽气,拍拍苏叶的后背,柔声安慰:
“母亲,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北凉唯一的将军已经被我杀了,我们再无后患之忧,我们可以回京城,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了。”
苏叶扶起林桉洲,连连点头。
林桉洲扶着自家母亲回到屋内,至于姜池,在来的半路就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了,人家母子相聚,自己去干什么。
在自己院子的姜池,看向窗外,定睛沉思:
自己也终于可以看见这一世的父母了,这一世的父母对自己也是相当宠溺的,
在姜瑶没有被穿越者附身前,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虽年纪小,却也是姐姐姿态十足。
想到这里,姜池不由得痴笑一声。
小傻子姐姐,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穿越女,换你回来。
晚上,将军府前厅
庆功宴已经完毕,林朝,苏叶,林桉洲,姜池等人正坐在一起谈话。
“表哥,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北凉,我怎么都没有听到过一丝风声?”
酒饱饭足的姜池瘫在椅子上,对林桉洲好奇不已。
“六岁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刚被任命到这里,我们在来的路上密谋了这些,然后在那年一次的大战爆发,我装作小乞丐,乞讨到北凉的坞城。
然后被吴起看中,吴起疑心重,虽然将我带回去,但是依旧不相信我就是普通的乞丐。
我为了博得他的信任,和一群孩子厮杀,然后我赢了,成为了他的义子。
完全博得他的信任,是在这几年,他发现自己已经老了,而我也有带兵之才,他只能选择我当继承人,北凉人都只有蛮力没有脑子,他看不上。
特别是我生擒了你之后,他的信任更是前所未有。”
林桉洲端端正正地坐下苏叶的下首,娓娓道来。
苏叶静静地听着,慢慢地眼眶又红起来,低声抽泣着。
林朝也双眼通红,紧咬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
姜池听到结尾,不由得肃然起敬,林桉洲现在说得轻巧,其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我们要是晚一点去,表哥是不是已经当上北凉的王了,早知道,我们就晚点去,让表哥当上北凉的王,然后投降,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多好。”
姜池玩笑式开口。
苏叶听到姜池的话,不由得扑哧一笑,林朝也不由微微弯起嘴角。
林桉洲却不干了,立马反驳:
“哎呦,你倒是聪明,让我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然后你在母亲身边享受我母亲的爱,你这算盘打得够响亮啊!”
姜池嘿嘿一笑,上前挽起苏叶的手臂,左右晃动着撒娇:“就算你回来了,舅母也爱我,是不是,舅母?”
看着两人的相处,苏叶刚刚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点点姜池额头,好笑道:
“是是是,舅母最疼我们阿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