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东西比传言的传播更快的了。
昨晚的地下车库事件,傅明晖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全小区都在热火朝天的议论。
害怕吗?有点。
心疼损失吗?肯定的。
但更多的是兴奋,毕竟这属于“怪事发生在我身边”,很有谈资的,好像掌握第一手资料似的。
业主微信群里的聊天纪录好像闪屏,都要爆炸了,几千条的存在,一眨间就能翻页。
不过上网查了下,这件事倒还不至于上热搜。
这就和本市精神病院和疗养院那边发生的怪事似的,压制和冷却及时,一直属于民间流传,人们半信半疑,当个小道消息听听就算了,不会引爆舆一论。
显然这件事也一样,七四九局的手腕更加利落,感觉有点异闻不出本小区的意思。就算对亲戚朋友说起,大家也说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长长哦一声,八卦点的就追问:展开的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某人: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亲身经历哦……
事实上,真正亲身经历的人,都不敢在业主群露面,一个字都不敢参与讨论。
因为她大略看了下聊天纪录,发现她这个受害者,莫名其妙成了众矢之的的嫌疑人。
大家普遍认为,上回十七楼老太太死亡事件就与顶楼姑娘有关,这次又与她有关,哪有这么巧的,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是不是灵异体质?专门会招这些邪的东西?
近一步,得把她赶走,不让她住在这儿?
还有,她和邻居的交往不多,住最贵的地方,却很少出现和说话,是不是本身就很神秘?身份不一般?
跳大神的?走阴人?女巫?
甚至,她还是个活人吗?
听说父母都是横死,从前还有人来看她,现在感觉她家都不来人的?
不拉不拉不拉,找不到真相,就找真正的当事人先垫个背。
反正每当有未解之谜的时候,就会发现,民众的想象力非常之丰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想不到。
直至物业出来,告诫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而且人家顶层的姑娘有同居男朋友,只是有点社恐,不爱讲话罢了。而且作为业主,人家非常合法,要赶走别人的举动才属于违法。
严重了说,属于霸一凌,属于暴一力。
再者说,上回的十七楼老太太事件,顶楼姑娘是做好事,这次是倒霉,再这么说人家,太不公平了。
最后又告诉大家,很快有官方解释,到时候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傅明晖知道,关于科学解释,得有科学家站出来才行,还得需要各方消化信息,确实需要时间的,但蹲在业主群下面暗戳戳的看围攻,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怪不得阮玲玉要自杀,写下遗言:人言可畏。”傅明晖连吃早饭的胃口都没有了,“也幸好我经历过网爆了,心理承受能力受到了锻炼,不然我得被他们搞自闭了。”
“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还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成为异类那种。”花蝉不会饥饿,但每天都非要在傅明晖吃饭的时候坐在桌子上充电,以证明是全家一起吃饭来着。
傅明晖怔了怔,知道花蝉所说的是实情。
她有瞬间的心慌,但坐在对面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工作简报的罗昭却头也没抬地说,“异类又怎么样呢?”
瞬间,傅明晖感觉自己又行了。
对啊,异类又怎么样?异样眼光也没关系。她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让人们议论去吧。
忽然想起网上最近流行的那句话:对啊,怎么啦?艹你妈的!
“但你出来进去的时候也要与人保持距离。”花蝉像个操心的老母亲,“万一想要攻击你的人混在人群中……”
喵。
无牙叫一声表示赞同,虽然它好像莫名其妙的怕罗昭,但在餐桌上,它也是一定要蹲在餐盘边列席的。
也没它吃的东西,就坐在傅明晖附近舔毛毛。
就算是罗昭,也无法阻挡它的规律和爱好!
不过花蝉的话还没说完,罗昭就再度打断她,“最近我会一直和她一起同进同出,你尽可放心。”
傅明晖一听,赶紧低头咬鸡蛋,不说话,掩饰心里美滋滋。
花蝉倒是乐滋滋,毕竟罗昭的存在感很强,又长成人类男性最受欢迎的样子之一,有他在身边,傅明晖就是个正常而幸运女人的说服力,相当之巨大。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有这种档次的男人同居,足以证明她家主人不仅没有问题,且还十分优秀。
好在不久后,傅明晖再度忍不住翻业主的聊天群时,发现有人在说:顶楼的姑娘也许没问题,这不都有朋友来探望了吗?人家不是变态死宅,不仅有同居男朋友,还有其他朋友的,可见是正常人,昨晚也是吓一跳的。
傅明晖立即让花蝉接通了门禁监控,果然看到吕大锤等四人。
开门让他们进来之后,发现他们还都提着礼物:水果,小蛋糕零食和奶茶什么的。吕大锤举着一束花,云柯抱着一个比人高的超大玩具泰迪熊。
“好吃的放厨房,熊熊放我卧室。哦,花花放在门廊,不要拿进来。”傅明晖热情招呼。
她安排的妥妥的。
她家厨房很大,中间还有个大岛台,开会正好,反而比书房更方便。
泰迪熊可以当懒人沙发,坐在上面,就像被小熊抱着。平时,她可以把小熊想象成罗昭。
“别的东西都进屋,为什么我的花不可以?女人不是都爱花的吗?”吕大锤不满地道,“是嫌价格比他们送的低吗?首先,并不低,其次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屁!”傅明晖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我家有猫,你这种花对猫咪是剧毒好不好?无牙只要啃一啃,就可能神经麻痹,呕吐,甚至昏迷,所以要放门廊,又没扔出去,这也争嘴呀你。”
又补充:“谁伤害我家无牙,我就和他拼了。”
吕大锤吓一跳,“你这种一说,我感觉自己好像谋杀小猫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