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时候,邦如跟依米分头行动,去见各自的朋友。
“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需要,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正好很长时间没有坐地铁了。”
“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了,现在打车都很方便的老兄。”
“叫我什么?”
邦如把脑袋一歪,一脸坏笑地看着老婆。
“老公!”
依米哈哈笑了起来。
“那就不管你了,别回去太晚。”
“知道了,你也是。”
邦如向左走,依米向右走。
很快,来到约好的小酒馆,依米看到了早就坐在那里的延延。
感觉没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但是延延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很多。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有,我也刚到。”
延延站起来,给依米倒了一杯酒。
“能喝?”
“没问题。”
坐下之后,依米有点心疼地看着延延,不知道如何安慰。
“我想离开他了,”
延延率先开了口。
“不是吧,你们是那么相爱。”
“那是以前,而且,现在是……”
延延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有新情况?”
“不算有,还是那个熊样。
一个妈宝男,我永远也等不到婚姻,因为他的父母永远不会同意。”
两行清泪顺着延延的脸颊流淌下来,
“要是他们的父母能像你们家公婆那么通情达理该多好。”
“当初不是答应了吗?既然当时能答应,那么现在……”
“没用的,你知道,时间会把人的激情都消磨没,我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怎么了,我很差吗?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傻子一样,”
延延的胳膊在空中挥舞着,想要发泄心中的郁闷。
依米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自己的生活太幸福了,她无法体会不幸福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之前感受到唐棉的痛苦,但是现在唐棉也走进了婚姻,可以说是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少喝点酒,”
依米只好这样安慰她。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还以为,时间一长他的父母会接受你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都错了。
一个女人的青春有几年?我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有时候我也告诉自己,算了,不领结婚证就不领结婚证吧,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是有感情的,婚姻不就是一张纸吗?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廉价。
我这儿干嘛呢?没人要吗?嫁不出去吗?除了秦大力就没有男人了吗?”
由于过于气愤,延延恨不得站起来大声哭喊。
她委屈,非常委屈。
“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爸坐过牢吗?他们害怕丢了面子,也害怕我不是个好人,害怕我们家讹他们。
不就是有两个钱吗?有什么呀!好男人多得是,大街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光棍儿多得是。”
依米只想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让延延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不好的情绪一旦释放,心情就跟着好起来了。
喝点酒不算什么,人有时候是需要喝点酒的。
越喝越多,延延把心中的委屈吧啦吧啦一顿诉说,依米不停递着纸巾,时不时拍拍她的肩膀。
那边,邦如跟大力也在喝酒,他们谈论的是同一件事。
“我不是不爱她,不想跟她结婚,我想,我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我无能为力。”
大力很是无助。
他比之前已经瘦了很多,感情的事把他折磨得够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这么坚决地拒绝延延。
“两代人的事,说不清楚。
按照我们的想法,她爸是她爸,她是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父母就不这么想,因为她爸的事而把她拒之门外,我不理解。”
大力痛哭流涕。
一个大男人,在饭店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邦如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大力的父母竟然会如此决绝。
比起儿子的感情,他们更看重的是面子,是家族荣誉。
年轻人觉得有些荒唐,难道,面子就那么重要吗?一定要商业联姻?像邱白那样遵从父母的想法?
大力喝了不少酒。
本来,邦如是想着把海平和邱白一起叫来的,但是大力希望单独跟邦如聊一下,好像在场的人越多,自己就越丢人一样。
“好兄弟,感情的事需要用心经营,你先问问自己,想不想跟延延在一起。”
“我想,但是我父母那边一直不松口,我觉得延延没有以前有信心了,我很怕她放弃。”
邦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一杯一杯陪着大力喝酒。
有这样的好朋友也挺不错。
很晚了,两个人喝了不少酒,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
延延那边也没有什么结果。
好在喝了点酒,心里话说了出来,心情是好了不少,胸口不那么堵得慌了。
邦如打电话叫来了管家,先是把大力送了回去,然后自己也回家了;
依米打了一辆车,先把延延送回去,自己又回去的。
“真想不明白,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两个人都回家的时候,开始聊起了大力跟延延的事。
“我看不大妙。”
“哪里不妙?你觉得他们会分手?”
“说不上来,但是,有这种可能。”
邦如摇了摇头,为两个人感到惋惜。
“他们两个其实挺般配的,但事实就是这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是结婚,一定是两个家庭的事。”
依米叹了一口气,说:“多么残酷的事实。”
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