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有用过符纸的迹象
所以不止是迷药,那人为了万无一失,定是用了什么其他的符纸
只是一场大雨,这符纸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淡了,无法判断是什么符咒。
可为何是李诗艺呢?
温久直起身子看向后山,因大雨的缘故,后山此时雾气弥漫,别说是猫了,此时就算进去一堆人,自己站在此处也未必能看清,实在诡异。
“上来吧,若是你都倒下了,陈恕这案子怕是难破。”陆叙听完温久的阐述,心里已经大致清明。
温久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马车。
“你是觉得,又有邪物作祟?”陆叙见温久坐定,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手炉递了过去,“捉鬼师也怕冷吧。”
温久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冻得通红,接过手炉的时候心里有些许感动。
真看不出来陆叙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淋了一下午的雨,确实有些冷。”
“为何不撑伞?温府是没伞么?”
“翻墙不方便。”温久有些嫌弃地看了陆叙一眼。
都认识这么久了,这人怎么还不知道自己不走寻常路呢。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陆叙转回正题,若是牵扯到鬼魅一说,刑部想破此案确实有些难度。
虽说那陈恕也算是少有的人才。
这是朝中肱骨之臣的女儿在书院里出事,这还是圣上亲自择选的人,这时发生了这些事,必然是要尽快查清案件,还李大人一个公道。
“有邪祟,也有人为。”温久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手炉,“定是诗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要将她置于死地。”
“可是诗艺为人单纯,不像是会跟人结仇的样子。”
温久脑海中突然迸出了刘悦那张脸,那么欠的都活得好好的,李诗艺竟然
“若是性子好,那得罪的人应该很少,陈恕为人谨慎,必然已经传唤了她身边之人询问,你只需跟着他来便可。”
温久垂下眼眸,闷声说道:“我正准备去找他。”
“找他?”陆叙微微偏过头,目光沉沉地盯着一旁的女子。
“诗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多半和我说了,若是可以,我想与他再说一遍,看看可不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嗯。”陆叙没有再说话,温久心中有事,虽是觉得马车总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闷,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这般天气,饶是京中最热闹的西市,也不过三三两两的小摊贩准备收摊回去了。
温久提前下了马车,抬首往车里看去,陆叙正襟危坐于中间位置,整个人都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谢谢你。”温久低了低头。
“我让楼伍一会儿来此处接你,若是你身份真的被发现了,还是小心为上。”
温久思忖了片刻,自己实在不想在这雨夜行走了。
“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与陆叙之间的关系似乎亲近了很多,不像是硬被捆绑在一起的盟友,更像是朋友了。
许是遂宁殿的那件事之后吧。
温久不再多想,撑着伞走进了巷子里,此处地面苔藓不少,她走得小心翼翼。
像走近这屋子的主人那般,自己是一步都不敢踩差了。
“咚咚咚”
温久试探地敲了敲门,看着天色应该已将近戌时,不知陈恕回来了没有
无人回应
她又扣了三下还是无人开门。
再次撑开伞,看来来的不巧,她皱着眉头思忖道。
“嘎吱——”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温姑娘?”
陈淼看着门口之人,倏地瞪大了双眼,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
“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
温久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陈恕是否在家,便被陈淼拉了进来。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到陈恕家中。
“我陈大人在家么?”温久扫了眼这宅院。
不过四进的院子,黑瓦青砖,看起来已有一些年头了,这宅子的年龄怕是比自己都大出许多。
只是各个屋内都透露着橘黄色的烛光,交错辉映,在这雨夜里显得尤其温馨。
不像太傅府,自己院子走到爹娘的院子还有好一段路。
“在的在的!前脚刚回来呢!”陈淼回头喊道:“哥!温姑娘来了!”
陈恕本坐在书案旁理着今日的案件,线索不少可根本串不起来,他皱着眉头似乎没有半点头绪。
忽然听到陈淼的喊声,他蓦地抬起眼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怎会来此?
她应在家中好好休息才是。
陈恕起身拉开了房门,见温久撑着伞站在院中,一身出自巧匠之手的银红撒花长袄,与这周遭景色格格不入。
“陈大人。”温久轻轻颔首。
陈恕微抿了下唇,“可是有事?”
温久抬头看着他,目光动容:“我在家中想起一些事,想当面与陈大人说。”
陈恕低着头,匿于袖中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不自觉握成了拳。
他知道与礼不合,可这是公事。
半晌,温久才听到他轻声道:“进来吧。”
檐下灯笼微晃,照入房中的光影有些橙黄,温久端坐在一旁看着陈恕为自己倒茶,他的眼睛半垂着,看不出对她的到访是喜还是不喜。
陈恕这人,温久实在难以看透。
还是说,当局者迷。
“温姑娘此时来访,定是有要事相告。”陈恕将茶杯放至温久面前,“外面天寒,先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吧。”
温久端起茶杯,只觉得手心一片滚烫。
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甚是清甜。
“甜的?”温久疑惑地看向陈恕。
“有一些,怕你喝不惯苦的。”陈淼说了,哪个女孩子愿意吃苦啊
“大人有心了,其实家中的茶也是偏苦的,不过甜的也好喝。”温久又细细品尝了一口,连心里都开始发烫了。
“你是否又想起什么了?”陈恕见她一口口将茶喝完,这才开口问道。
温久放下茶杯,“大人,从进书院的第二日开始,诗艺便说夜里会听到猫叫声,直到那晚出事,可是我们其他人却都快没有听到。”
陈恕目光垂于桌面,似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