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陈恕...
“公主,我突然想到家中有些事情先回去一趟,你先回房休息吧。”
温久朝司淮安服了个礼,步履不停地往大门方向走去。
连雨水溅湿了裙角都顾不上。
“今日怎么回事,大家似乎都有急事?”
司淮安疑惑地看向温久离开的方向。
不过这天气确实...让人觉得很不安。
“去西市。”
温久刚上了马车便吩咐道。
“姑娘,老爷说让你...”
紫苏刚想劝说,却被温久打断了话。
“紫苏,你是我院子里的人。”
她沉声警告道,若是此时此刻,紫苏只会帮爹爹威胁自己,倒不如不要跟来。
下雨天,路上行人少,一刻钟便到了西市的那条巷子口。
此处的商贩早就收摊了。
倒不是因为下雨天,而是刚刚锦衣卫来抓过一波人。
温久独自撑着伞靠近陈宅,哪有往日半点烟火气。
若是陈母在,此时灶台里的柴火应该已经烧上了。
温久沉思了片刻,转身准备离开。
伞不自觉转动,雨滴顺势划开。
“呜呜呜...”
屋内传来了哭声。
温久脚下一顿,还有人在?
她赶紧走了进去。
“陈淼?”
温久竭力想要维持声线的冷静,她不能慌,若是她慌了,陈淼一定更害怕。
“温姑娘,你怎么来了?”
陈淼看到来人,强忍着眼泪站起了身。
“发生何事了?我听公主说陈家有人涉案。”
温久尽量说的委婉。
陈淼张着朦胧的泪眼,看见来人是温久,只道:“娘和舅父一家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哥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被锦衣卫带走了?”
张喜初那一家子落在了锦衣卫手中,还有什么是招供不出的?
“嗯,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被带了出去,娘只跟我说照顾好哥哥,可是温姑娘,我娘她一定是无辜的,她一个妇人,怎么杀的了爹爹呢,他就是喝酒喝死了。”
温久默默走到她的身边,“你和我说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锦衣卫突然来抓人?”
这件事情如果不出意外,只有陈母还有陈恕的舅父知道...
“都怪我!都怪我!”
陈淼突然扇了自己两巴掌,温久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你这样是无济于事的,你跟我说清前因后果,我帮你想想办法。”
陈淼默默抬起头,脸上泪涕横流,两眼红肿地看着温久:“都怪我...我不该和刘悦赌气,一气之下将喜初姐姐和哥哥定亲的事告诉她,我不该为了刺激她就胡说八道,这样她...她就不会去找喜初姐姐...”
“刘悦去找了张喜初,锦衣卫为何来捉人?”
“喜初姐姐刚到京城,不知道这京中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和刘悦吵上了。”
温久微微皱起眉头,大概是为爱勇敢了一回,但踢到了铁板上。
“然后喜初姐姐就说了什么我哥哥非娶她不可,哪怕是今天公主要嫁给我哥哥,我哥哥也要娶她为正妻。”
说归说,居然还扯出了公主,生怕不知道陈家有什么把柄在你张家手上。
张喜初的话很明显,她知道这件事情,也许就是张父亲口告诉她的。
“为什么非娶她不可?”
温久明知故问。
陈淼有些担心地看了温久一眼,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陈淼,若是你不相信我,你可以不说。”
“她说我娘杀了人。”陈淼的哭腔明显,“刘悦说喜初姐姐对公主不敬,说要让公主当妾,让人抓了喜初姐姐,就在茶铺里。”
“刘悦可真是...她有什么权力拿人?”
但温久心里清楚,刘悦肯定是意识到了张喜初话里的不对劲,让下人吓吓她而已。
“后来不知道刘悦和喜初姐姐说了什么,喜初姐姐就全说了,连我娘是如何杀掉我爹的都说的有理有据...等她从茶铺出来时,她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样,不知道刘悦对她做了些什么...可是刚到家就被锦衣卫带走了...”
“温姑娘,我娘身体不好,我听说诏狱没有人能活着出来,你能不能帮帮我,此事哥哥一定会被牵连,你能不能帮帮我温姑娘...”
温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只要你娘亲是无辜的,锦衣卫也不能动她一分一毫。”
可是你娘亲并不是无辜的...
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当时的证据早已经不在。
就算陆叙想查,恐怕都无从下手。
“真的么?可是...”
温久知道陈淼想说什么,这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怕是她都有些相信了。
“我与锦衣卫有人相识,我先去找他说一声,老夫人现在还在牢里,总要先让人照顾着。”
“好好,多谢温姑娘。”
“陈姑娘,你先好好休息。”
温久坐上停在路边的马车,往锦衣卫署方向去。
“帏帽。”
锦衣卫署,人多眼杂。
“姑娘,这是...”
“找未来夫君总可以吧,爹爹哪怕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温久平淡的声音里有一丝嘲讽。
“大人,这是陆叙陆大人的玉佩,麻烦大人帮我家姑娘通报一声。”
紫苏拿着温久给她的玉佩下了马车。
那人一见这块玉佩赶紧拱手,“请姑娘稍等。”
见此玉佩如见自家上司。
“大人,就是那位姑娘。”
陆叙往下属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温久身边的丫鬟。
那这马车上...
“陆叙,我有话和你说。”
二人各执一把伞走到了人少处。
“许久未见了。”
陆叙知她来意,陈恕的母亲前脚被抓,她后脚就跟了过来。
这个时辰她应该在书院,而不是在这里。
“是啊,大人也许久没有召我了。”
我们总是有要见的理由,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什么叫又有?你我之间何事算的这般清楚,不是一来一回都扯平了么?”
温久皮笑肉不笑,这话听着像是自己天天在找他事儿一样。
“不过这次确实是我有事找陆大人你。”她笑得谄媚。
“陈恕的娘亲与舅父都被抓了进去,不知陆大人怎么看?”
“案件都还没着手处理呢,什么怎么看?不止这两位入狱了,连陈恕陈大人,也要被一道抓回来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