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什么身份报官?”
温久瞥了他一眼,“赵聋子定然不是你的真实身份,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窝在这长乐镇的最角落,你若是堂堂正正,昨晚又为何想杀我灭口?”
“你看起来可不是什么清白无辜之人。”
“你们就不能当无事发生么?”
姜瑶溪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
“上了捕鬼令的邪物,非死不可。”
没有商量的余地。
“哪有什么邪物!”
赵聋子的声音忽然变大。
“你们怕是想多了。”
“想没想多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到底是谁呀?”
温久有些好奇,赵聋子更像是富贵人家出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是个缝尸人,长乐镇三面环山,却又是去往周边城镇的必经之处,多的是死于盗匪之手的人,在这儿谋生不也是合情合理么?”
“是啊,你唯一好的一点就是,自己没有动手杀人了。”
他们所需的东西,都是取自于那些送到此处的尸体上。
院中传来了脚步声。
是苏时。
温久赶紧跑了出去,只见他手里还擒着那个道士。
果然大师兄出马就是不一样。
她上前一把撕下了那道士脸上的人皮面具。
皮下明明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
“你当日说我万劫不复的时候,可有算到自己会落在我们手上。”
果然如温久所料,这人就是长乐镇市集上的那个算命先生。
那姑娘看到温久时眼里闪过几分震惊,随后嗤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虽没有算到自己会有今日,但你,一定是不得好死。”
“啪”的一声,姜瑶溪毫不客气地甩了她一巴掌。
“满嘴喷粪,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苏时将人带到了屋里。
“婷儿!”
赵聋子看到赵昭婷的时候不由得变了脸色,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女儿会被抓到。
“爹爹”
赵昭婷本想这继续在长乐镇,只要他们的秘密不被发现,她就还有机会救下爹爹。
可万万没想到苏时竟一眼识破了她的人皮面具。
她打不过苏时。
“你们将我们父女捆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赵聋子一脸怒意,似乎这青云山三人当真在迫害良民。
“你们没做亏心事还一个个戴着人皮面具做什么?”
“尽是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敢叫嚣?”
姜瑶溪大大咧咧地搬了张凳子坐到了二人面前。
“我劝你们老实交代!”
“我们交代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赵昭婷泫然欲泣,可眼里却看不出半点害怕。
既然人都到齐了
“师兄,那棵树下好像不太对劲。”
屋里一片安静。
温久似笑非笑地看着刚刚还在一唱一和的父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秘密,应该都那棵树下吧。”
“赵姑娘精通符纸之术,竟贴了六张符纸上去。”
“我胆子小不敢动,师兄你可以去看看。”
她看着赵聋子骤变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不要动她!不准你们动她!不准!”
苏时随即转身去了院子。
温久和姜瑶溪一起跟了出去,“师兄,我们跟你一起下去。”
六张符纸,谁都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苏时回头看了眼那屋子,抬手燃起一张符纸,将那屋子暂时封住。
一个时辰之内屋内的人或是鬼,都不能出来。
三人迅速清理了地面上的泥土,确实比周围的土新鲜了不少。
直到六张符纸彻底露了出来。
他们三人在此处没有感受到一点异常,就是这符纸封住了地下所有的怨气。
“我要撕开符纸了。”
苏时示意温久和姜瑶溪保护好自己。
二人点了点头,温久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腰间的符纸。
心里默默祈求,师傅保佑,希望这邪物不要长得太恐怖
苏时双眼微闭,开始起咒。
院中的风逐渐变大,连树上的叶子都落了不少。
温久的耳边传来了屋里声嘶力竭地哭喊声:“你们不要动我娘!你们不要动她求求你们!”
是赵昭婷。
她能感受到外面有人在动符纸了
她现在只是后悔,当时看到温久三人初到镇上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们!
或者,不招惹他们
可是温久的命格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当时也是在拦住温久之后,才发现随行的那个女子身上挂着捕鬼令。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再次遇上她们的时候,二人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甚至在自己身上贴了追踪符。
幸好自己及时发现,否则早就暴露了。
他们一直没离开长乐镇,一定是有任务在身。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三人竟会追查都这里。
那日他们在房顶,她早有警觉。
她故意与爹爹设计引开了最厉害的那个人,可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准备好了么?”
苏时像是没有听到里面的哭喊声。
身后的温久和姜瑶溪点了点头。
六张符纸瞬间对半撕裂,树下有一个入口。
可还没等三人看清,一大团黑雾从入口处涌出。
浓烈的腐烂味和血腥味让温久忍不住作呕。
未见其鬼,先闻其味。
“布阵!”
苏时转头沉声说道。
温久和姜瑶溪迅速召出符纸,院子上方出现了一个金光四溢的法阵,强行将涌出的黑雾逼了回去。
苏时顺势点燃手中的符纸丢入那敞开的入口。
三人一眼就能看到下面的场景。
是个地窖。
地面的人可以顺着一个木梯爬下去。
苏时轻轻一跃,已在底下站定。
他点燃手中的符纸借光,看到墙上的蜡烛后,手指拈决往半空中一指,地窖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姜瑶溪和温久这才飞身而下。
什么叫跟着大师兄学习捉鬼,积累些实战经验。
就是凡事大师兄先上,有危险大师兄先扛。
没危险自己再冲。
待温久站定往里面一看,她该在那屋里守着那对父女的。
这件事情也很重要。
只见地窖里躺着一个全身干瘪的女子,是一具死了至少三年以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