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珩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指着河对面:“过了这条河,我们就进入南疆境内了。”
周了然衔着根草,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这走着走着就热了。”
温久看向不远处,河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应该是有人了。
三人一前一后在岸边走着,叶子珩脚下一顿,温久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尖叫声,气势汹汹:“你是什么人!竟敢偷看我洗澡!”
谁?偷看什么?看谁洗澡了?
周了然赶紧上前几步,温久更是一路小跑。
只见刚刚还神清气爽的二师兄此刻低着个头,满脸通红。
啊不是就这么几步路,师兄怎么就看到人洗澡了?
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位姑娘不是,这年头到底谁还穿衣服洗澡
叶子珩拱手致歉:“对不住姑娘,打扰了你玩水是在下不对,但你如此大声说在下看你洗澡,这似乎有点冤枉在下了。”
温久皱了皱眉:“姑娘,可能我们对洗澡这个东西还没有达成共识,但是你衣服都穿着,我师兄应该算不上偷看你洗澡吧。”
那姑娘往地上一坐:“我不管,那你都看过我了,按理来说就应该娶我,你现在就跟我回家,我勉强嫁给你。”
她扒拉着叶子珩的衣裳,温久连连摇头这南疆,民风强悍啊!
不过这件事情就诡异的很,这姑娘的伤心看起来是装的,撒泼倒是真的。
周了然上前几步想将她扒拉开,可没想到她竟然拿出了瓷瓶:“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就要用点小东西了。”
她垂眸打开瓷瓶,里面的小虫子若隐若现,温久赶紧推上她的手:“姑娘何必生气,不就是成亲么?我师兄去的。”
温久拼命给叶子珩使眼色,这虫是什么东西他们都摸不清,只能先安抚了这姑娘,大不了迟点一掌砍晕,跑了便好。
姑娘家可以捉鬼,但看不了虫子
周了然正等着叶子珩说话,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便动手。
没想到叶子珩轻轻安抚道:“姑娘莫要生气,在下没有说不愿意,不知姑娘家在何处,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这姑娘不像是傻的,似乎是故意想让他跟着过去,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温久亦步亦趋地跟在叶子珩身后,看着前面带路的姑娘头上的银饰摇摇晃晃。
她有些好奇:“姑娘头上的东西不重么?”
往日多戴了两根簪子都差点给自己累死。
那姑娘回过头:“自小就开始戴了,有什么重不重,我叫阿银,你们叫什么?”
周了然自报家门嘴皮子可快了:“在下周了然,周就是周,了然于心的了然。”
阿银回头看了周了然一眼,眼神怪异:“我又不是问你。”
许是刚刚周了然想动手被发现了,所以她似乎不太喜欢周了然。
温久可学聪明了,让叶子珩先说,毕竟她只想带二师兄回去,而自己和周了然只是顺带罢了。
周了然故作不在乎地左看右看,二师兄见小师弟吃了瘪,压住了嘴边的笑意:“在下叶子珩,长宁人士,这次来南疆就是来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
温久这才开口道:“我叫温久,跟着出来见识见识。”
阿银警惕地看着温久:“你们不是兄妹?你们不是一个姓?”
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温久灵机一动:“叶温久,刚刚忘记说姓了,我们是亲兄妹,如假包换。”
如果不是,阿银想着对自己的意见应该比周了然还大。
这时候师兄妹也要是亲兄妹。
阿银斜看了眼周了然:“那他呢?长得比你们丑多了。”
温久点了点头:“没错,表弟,长得像他爹,不像我们姑母。”
三两下的功夫,亲全部认完了。
阿银所住的地方是个村落,房子基本都是石头树木建造的,甚少看到瓦片。
温久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难免觉得新奇,就差和周了然离了队伍出去瞎逛了。
不远处有座高台,有个年纪似乎比阿银年长的姑娘在台上跳舞,一袭朱红的泡泡袖飘逸又轻盈,她画着惑人的妆,额间缀着一抹金芒,清黛的娥眉,眼尾处还绽了一朵自己没有见过的花瓣,前面的眼角也点缀着两点艳丽的朱砂。
她在台上凭借着树上垂下来的藤条,时而借力飞起在空中旋转,犹如画中飞天的神女翩翩起舞,时而落地起舞,身姿曼妙。
周了然有些看迷了,温久撞了撞他的肩膀:“小十,口水擦一擦。”
他赶紧伸手擦了擦嘴角,什么都没有,这才发现被温久骗了。
“你”
温久摇了摇头:“你什么你,我要是不提醒你,你早就已经落下来了,出门在外怎么这么没有定性呢?师傅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可千万别给他老人家丢人了。”
与那女子搭档起舞的男伴从一侧出来,半裸着上身,温久仔细数了数,八块腹肌,啧,这一趟还是得来,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周了然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温久:“师姐,非礼勿视,你如此这般,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温久有些无语地转过头:“那一起看呗。”
叶子珩似乎发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警告道:“你们二人给我小心一点,刚刚没听到阿银姑娘说了么,此处奇花异草多,但不多有毒,还有陷阱也不少,毒蛇毒虫多,你们之后行为处事定要万分小心,记清楚了么?”
温久用力地点了点头:“记清楚了记清楚了。”
那八块腹肌,记清楚了。
绕来绕去,四人终于到了阿银家中,原来她是个无父无母一个人长大的姑娘,难怪连这种偷看她洗澡这种烂办法都想得出来。
见不远处有几个阿婆坐着,温久决定直接加入大军,她记得半夏和紫苏也是如此混到厨房婆婆婶子的队伍里的,正好可以打听打听。
她默默地退出房屋,周了然见她鬼鬼祟祟,也退到了温久的身边:“师姐,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