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在街上见到你,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想着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陆叙垂了眼眸,心里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明明认识的时日也不短,甚至与温久的婚约也已经定下许久,他似乎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人。
半晌温久才开口:“京中的温久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南疆,但青云山的温久可就不一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南疆的花草树木比京城多了不少,而且空气里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异香,十分好闻,而且闻了心中也舒坦。
“所以你这趟又是做什么呢?”
温久慢慢收起了笑:“陆叙,你自幼在京中长大,可知前太子府?”
如果所有人都有秘密,那陆叙是否可以对自己坦诚相待,毕竟是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人,至少目前应该还算是吧。
陆叙明显怔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温久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温久故作轻松道:“没事儿,前太子府好像是我在京中唯一打听不到的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此处么?我不过是想知道前太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赶出了京城,你说这得是多大的秘密。”
“不过不是我爹娘让我离开京城的,而是我师傅,所以我就更想不通了”
陆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必瞒你,我幼时掉下了假山,许多事情都已经忘了,前太子府的事情是发生在我失忆之前,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不过这件事情几乎是京城的禁忌,不准提及,我虽是锦衣卫,可我听命于圣上,天子没命我查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查。”
温久微微皱起眉头:“你幼时失忆过?”
陆叙点了点头:“是啊,至今也没有记起。”
所以自打他记事以来,驸马爷,也就是他的亲生爹爹,从未对他有过好脸色,精神也时常恍惚,他甚至想不起来爹爹对他好的样子。
他转头看着温久,继续道:“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别生气。”
温久微微张了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陆叙何时变得如此体贴,难道是出了京城,都赶着换一个人设?
她扬起了眉角,心生一计,低下头靠近陆叙,故作神秘道:“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叙被突然靠近的温久吓了一跳,只觉得鼻息之间一阵馨香,原来自己喜爱的姑娘是这种味道,若是再靠近一些.
温久抬眸,眼中有一丝疑惑:“你不好奇么?”
陆叙猛地拉远和温久之间的距离,面色有些不自然:“什么?”
温久抱膝仰头看着头顶的星星点点,蛮岭大概是温久去过的地方中,离头上这片夜空最近的地方了。
她慢慢悠悠地开口:“我并不是如传闻中那般,生来就体弱多病,我记得小时候我还会爬树上墙,跟着紫苏和半夏满园子跑,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日我就变得不好了,找遍了大夫都看不出我生了什么病,直到遇见师傅。”
“不过他们都说是我爹娘自己将我送到了青云山去,我也不记得了,但能确定的是,我是被师傅带走后才勉强活了下来。”
“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回京也是因为身子刚刚恢复,可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连师傅都说不出来,我还在想着是不是被什么恶鬼缠身,被阴气侵蚀了,才要在青云山养这么久才能恢复。”
陆叙若有所思地看着温久:“若是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病,而你师傅却能救你,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温久乃是温太傅独女,所请的大夫必然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圣手,哪怕是到宫中请御医也不无可能.
“我爹娘一辈子行善积德,我好好的怎么会被恶鬼缠上呢。”温久一本正经道:“还有这得是什么恶鬼啊,竟让我花了如此久的时日,我才勉强恢复。”
自己捉鬼时日虽不长,可也从未听过还有这种厉鬼。
陆叙不忍她继续纠结此事,故意将话题转走:“算了,如今你已大好,何必纠结过去之事,那你此次来南疆,就因为被赶出来了?”
说到这个,温久可就来气了:“我本是想查一下前太子府那符纸之事,不过是多问了几句,师傅就让我离京,正好师兄和小十要来南疆,就顺道将我带上了。”
她又回想了这一路,不禁扶额:“你是不知道这一遭我们都经历了什么,几乎是将所有的蛇都见了一遍,现在想起来还滲得慌。”
陆叙眉眼柔和,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宠溺:“南疆多蛇虫,你来时没有做好功课嘛。”
还记得小五小六那时还在云起书院,时常会在他面前提起温久今日在课上又是如何引经据典将先生怼的无话可说。
温久不禁瘪了瘪嘴:“还做功课呢,太临时了,而且本就是大师兄和小师弟的事情,我还想着在多查查前太子府里的符纸呢,实在是太诡异了。”
空气弥漫着让人舒适的馨香,身旁坐着喜爱的姑娘,陆叙不自觉放松了下来,不像往日在京中那般谨言慎行,连多说一个字都要再三权衡。
他此时却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京中哪有什么人查不到的事情,不过是有不能查的事情罢了。”
前太子府就是这京城最大的秘密。
陆叙也偶尔在酒宴后听到一些醉话,无非是前太子府惨案几乎是成了悬案,连凶手都是草草栽赃给了敌国。
可这是京城,若是敌国刺客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带着一帮人,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杀了整个太子府的人,那这天下早就该被他们踏平了才是。
先帝和当今圣上都没有继续查探下去
温久见他如此说,心中的疑惑更甚:“除非事情牵连甚广,或者,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敌国刺客所做.”
那符纸的痕迹怕是和前太子府里的冤魂有关。
她不禁皱了眉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