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小老头刚撵走了温久和周了然,陆叙从暗处走了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他盯着陆叙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几分欣慰。
夜色正浓,陆叙还未来得及深究。
“他们都走了,你又有何事?”
陆叙微微拱手:“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小老头摇了摇手:“若是说这些,你也早些回去吧。”
“前辈,您既能解此蛊虫,想必是知道这是什么蛊。”
陆叙语气肯定,可他想问的却不是这个:“那荒郊的养蛊房看似地处偏远,却不是无人看管,晚辈虽没有进入养蛊房,但晚辈却知道,南疆蛊虫,饲养精细,绝不是自生自灭的。”
这巫医面对陆叙时倒是不像对着温久和周了然那般不耐,语气带着些许欣慰地回答道:“公子,我救你的朋友是受人之托,也是看在…你…们初来乍到上,至于这蛊虫何处而来,这与你们关系不大,你只管做自己的事,祭祀大典就要到了,公子不要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此行的目的?
陆叙眉头微皱,这人…当真是此处的巫医么?
为何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陆叙?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离开的温久去而复返,她不太放心,还是想找这巫医问问清楚。
“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小老头看见温久,脸色骤变:“你们不用休息,难道我也不用休息么?”
温久既选择回来找他,自然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前辈…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您可知道噬心蛊?”
老头面不改色:“你在此处随便抓一个人问噬心蛊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养噬心蛊的不过那几户,人尽皆知。”
这些温久都知道,可问题是谁下的蛊呢?
她脑海中灵光一现:“前辈,要用噬心蛊才能杀死的人,应该不多吧。您在此处多年,可知道有哪些人需要用到这种蛊虫?”
老头儿狐疑地看了温久一眼,面露不悦:“正如姑娘所见,我连这棚户区都没有踏出一步,对这外面的事怕是还不如姑娘清楚。”
“至于那些百蛊不侵的人,既是百蛊不侵,自然不用寻我,我又从何得知?”
温久见他的言语间没有丝毫破绽,心中绕是再怀疑,也不好多问…
这小老头要么是不想说…要么是真不知道。
她更倾向前者。
回去的路上,二人并肩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月亮已经落在半空了。
四下安静,只听到了两人的呼吸声。
温久有些憋不住,见陆叙迟迟不说话,开了口:“多谢你的茶点。”
陆叙眉眼间有几分疲惫,眼神星星点点:“已经倒下了一个,总不能连你也躺下了吧。”
温久眉眼含笑,自从来了南疆后,陆叙似乎变了许多,不像在京中那样,飞鱼服一穿,那就是铁面无私陆慎司。
人见人怕,不近人情,却无人敢奈它何。
她想起刚刚陆叙似乎也在问什么。
“你刚刚也在问那小老头?”
“嗯,不过想知道这些蛊到底是何人所下,我们依旧在明处,那些人在暗处。”
一旦他们准备动手,恐怕要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防不胜防。
还有这老巫医…似乎很清楚自己的来意,大隐隐于市,他怕是为了避着什么才藏在了那样的地方。
他大概不是不肯出门救人,而是不能或是不敢出来。
次日一早,温久来到了叶子珩的房间,见他面色平和的躺在床上,脸色也比昨日看起来好多了。
看来体内的蛊虫已经全部被逼出来了。
只是到底如何中的蛊,给他下蛊之人究竟是谁,估计只能等到叶子珩醒来才能知道了。
温久自言自语道:“师兄,祭祀就要到了,你若是醒的不及时,那…”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周了然。
“师姐?”周了然刚推开门就看到温久搬了凳子坐在叶子珩身边。
他放下药,等它稍微凉一点。
见周了然进来,温久笑了笑:“没想到我们小十也有长大的一天,现在都知道照顾师兄了。”
清爽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姐觉得我一直长不大,不就是因为我是师弟嘛,师傅的十个徒弟里,我最小,所以师姐总觉得我长不大…”
温久垂了眸没有说话,似乎还真是这样。
所以危险的地方总是别人冲在最前面,就像这次,最诡异的地方也是师兄去,受伤的也只是师兄。
周了然见温久不说话,煞有其事地说道:“说起有些事,可能师姐还不如我懂的多呢。”
温久脸上写满了不服,才夸了一句,这小师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她啧了一声:“你倒是说说,哪些事情是你知道而是我不知道的?”
周了然拉过凳子,坐在了温久旁边:“师姐,陆大人喜欢你。”
轰的一声,温久脑海里炸成了一团。
她张了张嘴,丢了几个字:“你胡说什么。”
温久甚至听出了自己声音毫无底气。
周了然像是踩中了温久的尾巴,脸上写满了得意。
“师姐,我说你不知道吧。”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太想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知道…
也许是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袒露在他的面前,将他当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又或许自己喜欢过陈恕,在与他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日日求着他解除婚约。
也可能是因为,若是和陆叙水到渠成的在一起,怕是永远要困在京城了。
水到渠成?
原来她和陆叙有一日若能走到一起,原来是叫水到渠成。
温久迅速敛了情绪,否认道:“小十,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你根本在乱说,你猜错了。”
周了然一脸莫名其妙:“不可能,若不是喜欢你,陆大人对你的在意比起我和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普通朋友怎么会做到如此程度?”
温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可知道同生符?”
周了然点了点头。
“我和那陆大人啊,身上就有这张符,他关心我的安全,就是在担心他自己,如此想来,你就觉得合情合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