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淑微没有想到医院竟然瞒天过海,背地里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所以李眼昨晚,是故意的?
将资料放好之后,李眼不敢拖延。她打开门,走廊外空无一物,那个冷脸女护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眼回到了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她捡起了地上的舍利子。不知道为什么,冷脸女护士并没有将它带走。
随后李眼就看到了摔落在外面的一部黑色手机,手机的屏幕似乎有些碎裂。
看距离,应该是翁杨杰和冷脸女护士在打斗过程中,准确的说是翁杨杰的尸体在摔下来的时候,他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也随之掉了出来。
李眼捡起院长那血迹斑驳的手,按在了手机屏幕上。
手机被解锁,她打开了翁杨杰的微信聊天,查看了和家里人的聊天记录。
不管是工作群还是自己的家属群,聊天记录都很正常。
但是亲人群里,似乎有人提到了一个叫“小然”的孩子,还询问那个孩子最近的身体情况。
和妻子的聊天记录里也多次提到了小然的身体。
贺淑微在一旁嘟囔了一句:“不是吧,这种地下交易应该会有痕迹才对啊,一般来说不是还会有第二个号什么的吗?”
贺淑微的话提醒了李眼,她按下了切换账号的选项。
果不其然翁杨杰还有另一个账号!
小号里的联系人和大号完全不同,翁杨杰甚至用小号组建了一个小群。
翁杨杰很严谨,他选择把真相藏在了资料室里
要是一般人肯定进不了这种地方,就算知道自己家属是被人蓄意谋杀那又怎么样?进不了资料室,就拿不到证据。
若不是这次系统给了钥匙,李眼恐怕也会空手而归。
而小号的联系人里,李眼看到了严学利的名字。
只是翁杨杰谨慎,换了手机,根本查不到和严学利以前的聊天记录。
不仅如此,就连什么支付记录都没有留下。
太干净了,显得格外可疑,尤其是严学利并不是医院里的人。
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怎么会加了却没有一点联系?
李眼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也不再纠结,拍下所有的东西之后,带着贺淑微去和翁然汇合。
找不到也没关系,就她现在手里得到的线索也足够了。
周围一片漆黑,翁杨杰用手机里的手电筒,照射着前路。
他之前就听贺淑微提起过,医院的晚上非常诡异,无论动静怎么大,病房里就像是空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宛如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个的假人。
一阵阴冷的风从空荡的病号服里穿过,激起了阵阵寒意。
但是翁然并不在意,光着双脚继续往前走。
昨晚李眼的试探,他不是没有看出来。严学利的死,其中一部分责任在他。说实话,他主动提出来找那群死去的小孩,确实有些私心在里面。
他想和那些孩子见一面。
翁然从见到冷脸女护士第一面开始就知道这个剧本,节目组并不是在开玩笑,真的会死在里面,所以他设计严学利去死。
不过没关系,他自己也跑不掉。
翁然记得洗手间根据李眼的描述,并不大。里面一点光都投不进去。
刚走进去,刺骨的冷就从脚心传了过来,就好像脚底下的并不是瓷砖,而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就在翁然寻找那群小孩的时候,原本往前走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他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嬉笑声。
声音已经来到了他身后,紧接着他就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身后的衣角。
翁然低下头,在灯光照射中,一双青灰色的小手拉住了他。
“哥哥,哥哥我们一起玩吧!”一群孩童笑嘻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恶意,对着翁然发出了邀请。
翁然转过身,一群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出现在他眼前,一双双死白的眼睛望着他,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只是在青灰色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果不其然,翁然在小鬼群里看到了晚上出现在他床边的那张脸。
翁然的目光落在了那群小孩心口处的缝合线上,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像是发现了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就像是一根根针猛地插进了心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翁然不得不微微蹲下。
“哥哥,哥哥,一起玩!”周围的小孩就像是没发现他的异常,欢快地叫嚷起来。他们将翁然团团包围住,开始拍着手转圈,笑声越发尖锐,似乎能戳破人的耳膜。
翁然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心口处的疼痛让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孩的声音就像是催化疼痛的催化剂,随着他们的欢呼,翁然只觉得心脏就好像要爆炸开了一样疼痛。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生理性的眼泪停留在眼眶里,心脏异常的跳动,让胸口有些发闷,翁然不得开始急促的呼吸。
一双双青灰色的小手也伸向了他的胸口,似乎想要把翁然的心脏给挖出来。
在远处的门口,翁然隐隐看见了带着血迹的护士服。他知道,那个死去的女人来了。
他闭上眼睛,就像是垂死的猎物,放弃了抵抗。
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那他也愿意用自己的死来赎罪。
等到翁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是开着的无影灯。
昏暗的手术室里,瘦弱的少年躺在手术台上,周围全是小孩。也许是身体被固定,翁然动弹不得,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觉得有些不适。手术台和旁边的工具里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像是昨天才沾上的。
冷脸女护士就站在他旁边,看向他的目光冰冷怨毒似乎恨不得手术台上的人立刻去死,杀意和恶意毫不掩饰地从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来。冰冷的液体沿着血管缓缓注入身体,刺眼的光芒下,冷脸女护士带着沾满血的手套,举起了血迹斑驳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