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笑带着令人浑身不适的粘腻,声音忽高忽低,间或着粗重的呼吸,“吃醋了?你们不一样,用不着和她比。”
天下之大,大到穷我们的一生,也无法走到尽头;
天下也小,小到来西山度个假,也会和渣男贱女相遇。
该死的孽缘!
碰到他们,绝对出乎我的意料。
一如既往的膈应,但无力阻止,也无须阻止。
两坨垃圾而已,当作不存在就是了。
只是可惜了这美丽的夜色。
无心继续向前,转过身朝回走。
不想碰到一根粗壮的树枝,瞬时落英缤纷,浮动的香气在空气中画出层层涟漪。
“谁在那里?半夜三更偷听墙角,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若中无意的听墙角会被定个罪名,那像他们这样有伤风化,怕不是得进去踩几年缝纫机吧。
方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利刺耳,招人厌恶。
秦玉一如既往的遇事躲在女人身后,沉默不语。
真是都没什么长进。
我懒得理会,抬脚刚想离开,方芳已经转了出来,鬓发凌乱、衣衫免费整理过、面色潮红目光迷离,脚步也有些虚浮,胸脯起伏着娇喘不已。
秦玉随后也出现了,衣着还算整齐,站在方芳后边,一副慵懒餍足的样子。
在见到我后,震惊的瞪大眼睛,尴尬的撇开眼睛。
夜风掠过远处田田的荷塘,冲到身上时,带着丝丝凉意。
与风一同过来的,还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腥膻之气,是我从未嗅到过的陌生味道,令我极其不适,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要命。
“梧桐,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眼睛无措的四处乱看,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屁话。
“还用问吗?我就说她对你贼心不死。公证有什么用,还不是想尽办法来你身边寻找存在感。梧桐,你就那么喜欢我男朋友吗?如果是,你把五千万还回来,或许我会大发慈悲的让你隔着一年半载见阿玉一回。”
她还挺敢想。
我闲出屁来了花钱见大恶心。
钱进了我兜儿里就是我的,千万别以任何理由肖想,我绝不允许!
方芳对于秦玉似乎有种迷之崇拜,很可能把全天下的雌性都当作情敌对待。
却不知秦玉于我来说,早就变成垃圾,只有她才醉心于做一只活体垃圾箱。
在我手下走过几遭都惨败的方芳,仍然不知死的来挑衅我,显然是这几天日子过得不错,以至于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就给她找点事情做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秦玉在秦家还有百分之一的股份?换成钱的话,恐怕不止五千万吧。方芳,你大可再闹得凶一点,最好打我一顿。那样的话,百分之一的秦氏股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易主了呢。来啊,先打哪里?”
我凑前一步,那股难闻的味道混着花香,愈发的恶心难耐。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用猜的,我也大概猜得出他们躲在树丛后边做了什么好事。
说真话,我是非常震惊的。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在谈恋爱,拥抱接吻都正常,毕竟现在幼儿园的小宝宝都知道什么是亲亲,着实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毕竟,他们都只是十八岁刚成年啊。
而且还是在公共场合,天为被树为席,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方芳不知死的挑衅,我若不说话恐会被误认为我怂。
既然必须说话,却也不必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毕竟这可是度假胜地,不能因我一己之私,影响别人的好心情,有失公德之心。
所以,用魔法打败魔法,是最好的选择。
她们不是看重钱吗?那就用钱威胁她们好了。
那种亲眼目睹最在意的东西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时的憋屈,会让他们心疼的跳脚,更会令我异常愉悦。
我强忍着胸口翻腾的恶心之感,好整以暇的欣赏这对狗男女面如土色和敢怒不敢言。
恨我吗?
恨就对了。
反正做不成朋友,索性成为敌人才放心。
方芳见硬的不行,脸色一垮,瞬间变成梨花带雨的小可怜儿,娇柔无依的模样,眼圈红了,委屈的抽咽着,着实令人心疼。
然而,在这副柔弱无依之下,却埋藏着一颗肮脏、贪婪、阴暗、狠毒、丑陋、伪善的心。
“梧桐,我知道你和阿玉是青梅竹马感情浓厚。可那不是爱情啊,阿玉说了从小到大他都把你当成妹妹,从没生出过男女之情的,你不要误会他的用意。你这样跟过来。我和阿玉真的很为难。”
我嗤笑。
为难你妈呀。
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西山是你家开的?你们可以来苟且,我不可以来逛景儿?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梧桐,开始吧,虐渣,虐渣,虐渣!
“呵呵,他把我当妹妹,我可从没把他当哥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不配!
天大地大,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你、你或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要说为难,方芳,我觉得也正常。又当又立,放谁身上都得为难。不过,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对吧。
怎么说秦玉都是个潜力股,占着秦家人的名头,哪怕跪着捡点渣儿,也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赚来的。所以,心无旁骛的好好舔,别分心,腐烂的垃圾也会有老鼠惦记的。
我还有事,不耽误你们恩爱了,祝早生贵子噢。办满月宴别忘了给我发个帖子,我给你们爱情的结晶包个大红包。”
说完,我离开了,全程没有再看秦玉一眼。
他太脏了。
回去时,篝火已经熄灭,只余零星的小火苗随着夜风微微跳动。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东倒西歪的围坐在一起畅想未来。
陈乐乐喝得舌头都硬了,比比划划的憧憬着家里新盖的三间大瓦房,说她妈妈一定会给她留一间阳光最好的,因为盖房的钱大部分是她赚来的。
说着说着,她趴在小教练的肩膀上耸动着肩膀哭了。
或许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面对。
一对让她没成年就出来打工养家的父母,心里怎么会有她?若是心里没有她,她拿再多的钱回去,家里的房子恐怕也和她没有关系。
我以为我孤身一人存活于世,已经很苦。
如今才知,比我苦的人也不是没有。
各人的苦法各不相同而已。
至少,我曾被奶奶深深的疼爱过。
岳铁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体像一堵墙,超高的体温经过空气的传导到我身上时,余温仍有些灼人。
我想我不太适应和其他异性离得太近,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将距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