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失重,我被吓得肝胆俱颤,慌乱之中捏住男子的袖角,“救我。”
“不怕,有我。”男子贴在女孩耳边,如是说。
女孩的眸子霎时明亮如华,捏住袖角的手上移到男子的腰部,双手合拢的围住那人的精窄的腰身,精致的脸蛋儿偎在男子胸前,唇边的笑容幸福而满足。
就好像,有了那个男子,她便拥有了整个世界。从此,无忧无虑,一边如花一般绽放自己,一边长久的快乐。
是啊,有你。
可是,我究竟是谁?璇玑还是梧桐?
“我是谁?”
“你是鸾。”他肯定的回答。
他牵着我的手踏上洁白的云朵,在苍山翠莽之上自由飞行,将世间万物美景,尽收眼底。
“这是哪儿?”我缩在她的身体里,看着她抬起手臂抱紧他紧窄的腰,大声的问。
男子伸出如玉的手,指着一条蜿蜒起伏、绵长万里的山脉,目光宠溺、语声温柔,“看,那就是我们的家。”
家?我们的家,还是你们的家?
忽的,天地之间刮起黑色风尘,他转瞬间便消失不见,连同那温润的木香,全都消失不见。
我的身体急剧下坠,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吓坏了,本能的大声呼喊,“秦彻,秦彻!”
在身体与一块凸出崖壁的尖石相触的前一秒,猛地醒了过来。
我躺在床上呼呼喘气,睡衣的后背不知何时湿透了,冰冷粘腻的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
“做噩梦了吗?”晶晶睡意朦胧的问我。
我惊魂未定的拍打着战鼓一样擂动的胸口,安抚那颗因惊惧而没命的跳着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平静下来,侧身去看对床的吕晶晶,她已经又睡熟了,一只雪白的小脚丫伸出被子外,像中伏睡在床上的小兽。
我悄悄的爬起身进了洗手间,剥下右肩上的睡衣,那里的皮肤莹白细腻,毫无瑕疵。
那只鸾鸟图案昙花一现后,再未出现过,如果不是刚刚那场梦境,我都快把它忘记了。
为什么肩膀上会出现那只鸟,又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难不成站在桥心的女子是我的前世?毕竟她与我有着一模一样的所有一切。
可我是梧桐啊,不是璇玑。
那男子呢,他是不是秦彻?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冲洗了被冷汗濡湿的身体,换上件干爽的睡衣,重新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做任何的梦,而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玲子的电话打过来时,我刚好按掉手机闹铃。
接起来电,不等她训我,抢先开口堵她的嘴,“大清早的你不能骂我,不然我会倒霉一整天。”
她在电话里哏哏儿的乐,然后说道,“能让打遍全校无敌手的巾帼英雄告饶,我也终于成就感了一回。”
“有事儿说事,夜里噩梦连连没睡好,有点烦。”我犯懒的在床上打了个滚,面朝下趴在枕头上,说话的声音有点沉闷。
“你还没睡好,姐姐我才没睡好呢。有个问题想要问清楚,结果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关机。这个问题困扰我一整个晚上,你能不能诚实的回答我一下。”
“放。”
“就那位超级有钱超级欲的大帅逼,梧小桐你跟我交个底儿,有没有想过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我较着吧,他不论长相还是才气,都和你特别般配。作为亲闺蜜,我不想你错过,更不愿你以后后悔。”
不是,张小玲,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才气和我般配的?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小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永远幸福快乐。别看你一天没心没肺总是笑嘻嘻的,可你的内心比谁都敏感脆弱。你需要一个优秀而强大的人做灵魂伴侣,秦彻是目前最合适的,没有之一。”
我有些不知如何回应她,心里乱乱的。
“可是玲子,他是天之骄子,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什么都没有,我们根本就不匹配的。而且他妈妈来找过我了,虽然没有明说,可那意思就是让我退出他的世界,因为我配不上他。”
张玲瞬间怒了,拔高的声音刺破屏幕,震得我差点失手扔了手机,“放...她胡说,你是世上最优秀的女孩子,配得起世界上最好的男生。小桐,出身从不是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勇敢点,喜欢就告诉他,别给自己留遗憾。”
这丫头特别护短,我和静子是被她划在阵营里的重要人物,由不得任何人说我们一句不好。
电话挂断了,我魂游天外似的意识飘飘摇摇。
唉,这个秦彻,终归还是乱了我的心了。
踏入教学楼前我还在琢磨,昨天中午秦彻说的那些话,究竟是逗我玩儿,还真心的。
如果答案是后者,那我可要认真的考虑好再做决定。
梧桐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必须清楚的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玲子说得对,不要错过。
硬着头皮进入教室,习惯性的朝我的位置走过去。由于心有点乱,我一直垂着眸,没敢像平时那样昂首挺胸的阔步行走。
不料刚走两步,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东西一闪,撞上一个硬梆梆的物件儿,鼻子登时酸得冒泡儿,眼睛里顷刻蓄了两包泪,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热乎乎,腥了叭叽的。
我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鲜红的液体在掌心醒目的向我示威,登时怒了。
是我脚前的路特别好走吗?大清早的制造流血事件,走路不带眼睛吗?
“有病吧你。”我怒吼一声,热乎乎的东西随着我说话喷出的气流四散开去,有几滴落在肇事之人白色t恤上。
我来不及看那人是谁,连忙仰起头,左手伸进书包里胡乱摸,企图找到记忆中几天前放进去的纸巾。
“小乖,你流鼻血了。”一声惊呼,一只大手捧住我的脸颊,另一只手也不知怎么变出的一摞纸巾,粗暴的按住我的鼻子。
特么地轻点儿,本姑娘这是脸,是脸!
“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怎么就流鼻血了呢?按说我也没帅到时你人都没见到呢就流鼻血的地步吧。天,怎么还在流,不行,我背你去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