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种事,沈木荷没办法在沈家待下去。
她很清楚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有她的几个弟弟,也是势利眼。
一旦沈木荷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不会顾念那点毫无用处的血缘关系。
她无处可去,天还没亮,半边脸肿着走在冷冷的大街。
明明是万人羡慕的千金小姐,锦衣玉食,为什么到现在落得无家可归。
从前,她初长成,沈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前来求娶的富家公子哥不计其数。
偏偏沈家只看得上季家。
那时候的沈木荷根本不知道,季远深和京城的季家有这层关系。
早知道,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后来,她知道了季远深的身份,又得知季言没有想认回季远深的可能,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季铭出了国。
谁知道,季铭是个变态,每天换着花样折磨她。
她除了忍受别无他法,因为沈家需要季家的帮衬。
跟着季铭的那三年,沈木荷可谓吃尽了苦头。
什么豪门千金,说得难听点不过是高级的鸡,靠床上功夫来博男人的欢心,维持家族的荣耀。
越想,沈木荷越觉得没意思。
这种落差太大了,她接受不了。
即便是跟了季铭的那几年,她几乎每晚都受折磨,可好歹面上光鲜,人人敬畏。
那会,谁见到她都会尊称季太太。
如今,娘家人嫌弃她,未婚夫不要她。
她就剩下这条命,还是得拼啊。
沈木荷去找了季铭。
季铭别墅里有两个女人,衣衫不整。
娇嗔声传来,沈木荷想跑。
以前,他们就是这么玩的。
季铭这个变态,甚至要她看他和别的女人纠缠恩爱。
“哟,亲爱的前未婚妻将来的弟媳妇来了!”季铭哪能让她跑了,直接把人拽进来,给两个妩媚的女人介绍,“她是你们的前辈,来来来,一起玩儿。”
季铭根本看不到沈木荷脸上的伤,当着另外两个女人的面直接把人给上了。
“果然是我的未婚妻,还得是你啊,才能让我尽兴。”
“答应我,结婚后我们每天都这么玩好不好,当着阿深的面,嗯?”
“……”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沈木荷已经习惯,她心冷如冰,即便痛得想死也只能迎合。
她知道,只有季铭这个变态能帮她了。
她剩下的也只有这具残缺的身躯。
季铭还让另外两个女人录了视频,兴奋又刺激。
他吃了特效药,否则也没这么厉害。
沈木荷看到了他的药,记了下来。
……
季远深回到医院时天已经亮了。
他跪在沈母跟前,“妈,听我的把初初转院到我的医院吧,我来照顾她。”
沈母真的想杀了他。
可眼下,女儿的命要紧,医生说她引产时很痛苦,流了很多血,差点就性命不保。
去大医院肯定好。
“妈,初初的身体不能耽误,听我的吧,等她好了你们怎么着我都行。”
沈母终而点头。
陆绍珩也是一早过来的,他昨晚给白七七打过电话,还以为她在沈知初那儿不回来,哪里晓得出这么大的事。
白七七看到他眼泪绷不住,“陆绍珩,孩子没了。”
沈知初失去孩子也让她想起失去孩子时的痛,那种撕心裂肺无人体会。
看到陆绍珩她本该恨的,却把他当成了依靠。
男人心痛,把她轻轻拥入怀中,“会有的,以后还会有的。”
“或许这个孩子不愿意来。”
“孩子是命中注定。”
他不知道怎么安抚,只能轻轻在她耳边哄着。
把沈知初送到季远深所在的医院,周列也来了。
他拽着陆绍珩到一边,“我就说吧,阿深的局是死局。”
“别说了,阿深快撑不下去了,你想想办法。”
“这种事我想什么办法,剪不断理还乱。”
“想不出办法你从明天开始就继续全国各地的奔走。”
周列:……
操,要不要这么狠呐,单身就活该吗?
特么的,他也要找个女人结婚安定下来,免得一天到晚飞。
沈知初是中午醒来的。
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季远深,他在给她换药。
看到她睁眼,季远深声音沙哑的问,“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沈知初摇头,身体感觉轻飘飘的。
疼?
身上的疼哪里比得了身体的疼,她早就麻木了。
季远深帮她把床弄高一些,她好半躺着。
沈知初也没拒绝。
“给你弄点吃的吧?”
沈知初哪里吃得下,她比谁都清楚孩子没了。
虽然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可还是会痛啊。
就这么没了!
如果她能顺利和季远深结婚,再苦再难也会留下他的。
她不想走沈母的路。
沈知初泪涌如泉。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都是压抑的,季远深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没关系的,养好身体。”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他除了说这种话安抚,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其实,季远深很希望沈知初醒来打他骂他,怎么着都行,就是别默不吭声。
沈知初胡乱的抹了把泪,许久才开口,“你出去吧。”
“初初。”
“孩子没有了,季远深,你没有负担了,我也没有了,我们之间终于没了羁绊,可以不用这么纠缠着让彼此痛苦了。”
沈知初故作松了口气,“所以,你可以去过你自由的生活了!我知道,结婚是我逼你的,用孩子逼了你,是我自作自受……”
“初初,别再说了。”季远深听不下去,他痛得无法呼吸,“不是你的错,是我!”
“你也没有逼我结婚,是我要娶你,自愿对你负责的。”
沈知初不想看到他,“什么都别再说了,我求求你季远深,走吧,快走。”
她太痛了!
季远深怕她崩溃,更怕她失去孩子后抑郁,只能忍痛离开。
白七七陪着沈知初。
“初初,是我不好,是我……”
“七七。”沈知初把真相告诉她,“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早在几天前我就有流血的迹象,没有来看医生,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白七七愣住,对沈知初有点陌生。
“七七,我该成长了。”
“可是……你就算不要孩子,也不能这么大意啊,你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
“是,我大意了。”
白七七抱住她,“以后不可以这么傻了,得替自己着想,你还有伯母和舅舅呢,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办?”
“嗯,我以后不会了。”
沈知初嘴上这么说,心里的伤难以愈合。
特别是在吃的方面,吃什么吐什么。
季远深得知后给她重新配了药,也吩咐家属不要再喂各种吃食。
悲伤过度,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的,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
沈母毫无办法,只能去找季远深。
“阿深,算伯母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初初,她毕竟跟过你一场也有感情,她这么下去会没命的,我,我……”
沈母就差给他下跪了。
季远深看到沈母这样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痛的。
每天每时每刻每秒他都在熬着。
见不到沈知初的面,只知道她吐得厉害,他又不能贴身照顾才是最残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