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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一道符咒存在,那么眼前的这个阵法将会一直运转下去。
“秋生,把面具给它戴上!”钟旭将铜钱面具抛了出去。
面具覆盖,鬼僵狰狞的面容再次恢复如初,身戴面甲,覆以斗篷。
一只凶残无度,煞气冲天的鬼僵王就此新鲜出炉。
这还没完,钟旭手拖玉笔,运起法力充以朱砂,翻身转动,一道道泛着金色光晕的五雷符就此烙印在斗篷之上,一符化九,再化九十九。
一连九十九道五雷符。
既是镇压鬼僵王的手段,又是防止别人控制鬼僵王的手段,想控制鬼僵王,也简单,只要你能顶得住九十九道五雷符的一起爆发的威力。
就在这时,一声声绝望的声音响彻在五行结界中。
下一刻,只见一个双眼发直,神情呆滞,脸色灰白一片的妇人穿过结界走了进来。
看着被铜钱面具重新镇压的鬼僵王发起了呆。
“老爷,你我相守着走了一辈子,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妇人抬手摸了摸鬼僵王的僵硬铁青的脸,随即抬手抓过一块儿玻璃生生划断了自己的脖颈,“阿友,我对不起阿凤跟小白!”
话落,其身形好似一捧烟花般炸裂成了无数碎片。
“她已经死了!”
“活人,根本无法破开结界进来!”
钟旭随手拂动衣袖,抬手刷动之下,五行庚罗盘重新变换成铁色一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特殊的装饰物,全无任何的神韵可言。
罗盘收缩,结界重新消散。
入眼间满是被僵尸毁成满地碎片的楼层。
“结束了?”
阿豪重新抬手穿上了自己的衣衫。
“结束了!”
“也没结束!”
“被僵尸所杀的人,也会变成僵尸!”
“若不加以处置,这个地方迟早会变成僵尸窝。”
不多时,一处看起来家徒四壁的房间中。
“这就是我的房间,乱了点儿,也破了点儿!”阿豪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水,灰白的眼色中多了几丝亮光。
秋生饶有兴趣地环绕起周遭来。
房间空无一物,有的,只有一些戏服。
“假的?!”
秋生率先抓起了一件道袍问道。
“假的!”
“这是我师父的,我当年跟着他扮道士演道士,这一件,是我当初扮演一个和尚之时的甲胄。
那个角色,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董天宝!”
阿豪的声音令秋生眼睛一凛,看向阿豪的眼神中充斥着莫名的怪异。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行走江湖报的名字就叫董天宝。
一言不合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这一件呢?!”
秋生指着道袍问道。
“这件是扮演道士的时候用得,那个角色的名字……好像也叫秋生!”
这不说还好,随着这两个字的落下,秋生脚步一个踉跄,身上的力气也像被抽干净了般浑身颤抖不止。
若不是被钟旭抓着早就跌落在地上了。
“这张照片!”
“师兄,你看,师父,我,还有文才!”
“师兄,我到底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啊?”
秋生指着那张三人之间的合照颤声问道。
他看不清,也分不清。
“师兄,我看不清,也分不清!”
“我叫秋生,你叫阿豪,我是一个道士,你是一个演员。
你有一个师父,你师父叫什么,你师父叫什么?”秋生一步踏出,径直出现在阿豪面前问道。
看着秋生陷入癫狂般的神情,阿豪沉默良久,最终吐出了几个字。
“我师父名讳,林正英!”
“那他呢,他叫什么名字,扮演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姓许,扮演的人叫文才!”
“文才!”
“师父!”
“秋生!”
“师兄,原来我是一个演员?”秋生最终还是没有坚持自己道士的身份,
也不怪他!
这冒出来谁不迷糊?
谁敢不迷糊?
“演员,就你长成这样,也配当演员?”
“知不知道什么叫资本?”
“知不知道什么叫小鲜肉?”
“知不知道什么叫热搜?”
“不知道吧,不知道就对了,所以你当不成演员;你体内的罡气还在不在?”钟旭抬手将秋生扒拉在一旁,一巴掌拍在其后脑勺。
长的,还成!
就是一言不合就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孩子废了,就废在这儿了!
“一边儿去!”
在挨了一巴掌之后秋生这才清醒过来。
对啊!
自己体内的法力跟罡气都存在,这还当什么演员啊,当个道士他不舒坦吗?
一言不合修个天师,然后去底下当个鬼差不舒服吗?
天兵也成!
这不比当演员好?
“处理完了?”
看着面色有些沉重的友叔,钟旭淡淡问道。
友叔沉默半晌,最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又好像想到什么般递出了几根香烟。
“贫道,不吸烟!”
“这可不叫吸烟,迟早也得死,活着的时候给自己上点儿香怎么了?”
友叔义正言辞地出声问道。
自己能给其他人烧香,就不能给自己烧香了?
心情不好烧点儿香怎么了?
“你从哪儿来的?”
沉默良久,友叔叹了口气问道。
这么强大的道士,应该早就消失了才对,这种消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消失,而是隐世不出。
除此之外。
两人实在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修为?
除非他们修炼强到一种境界,返老还童了。
返老还童?
这现实吗?
僵尸都冒出来了,还谈不谈现实?
“茅山!”
钟旭回答。
“茅山,现在的茅山都成旅游景点了,哪里还有什么道士?”
“你没有看到并不代表着不存在了!”
“茅山的传承,不会断绝!”
钟旭将十几张不同种类的符咒放在友叔眼前。
“符咒?”
“要这些玩意儿做什么,没听说过鬼都不能出现在这个世间了吗?”
友叔嗤笑一声,眼底到底是悲凉,还是落寞,还是对一个时代的落幕。
“不出现了,不是没了!”
“那个罗盘,我可能得带走!”
钟旭抬手拍向锦囊,抓出了一枚青石法令玉牌。
“这上面篆刻了五雷符!”
“持令可号动五雷!”
玉牌落下,其上悬浮起一缕青色的蕴光。
“带走吧,带走吧!”
“你看那上面的灰,挂在墙上几十年了,正好,给我也腾点儿空间。”
一根香烟燃烧殆尽,灰烬的灼热感令其手臂一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