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主子……主子他……”
别苑里,侍卫焦急跑进来大喊。
沈言从大堂疾步走出来,瞧见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忙问:“殿下怎么了?”
侍卫喘了口气,指向门外,“主子……和一位姑娘……”
“姑娘?”沈言欣喜:“是沅卿,他们回来了?”
“嗯!”侍卫重重点头。
沈言正要去迎,两人就走了进来。
“先生!”
苏沅卿刚踏进院门,就喜笑颜开跑到沈言面前。
“让先生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沈言激动的轻碰了下苏沅卿的头,上下打量了圈。
“先生,我没事,”苏沅卿转身向秦境玄:“境玄受了重伤。”
沈言瞟了眼秦境玄,看到他那一身装扮,眼眸闪过一抹亮光,就对苏沅卿说:“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先生有多担心你。”
秦境玄:“……”怎么回事?先生就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
“先生,我听林飞说,你以通敌叛国罪,将陈仲苏怀民送进了大牢?”
沈言在苏沅卿面前夸赞秦境玄道:“这都是境玄的功劳,是他出的计谋。”
苏沅卿故作羞涩说:“先生,我先去大理寺狱看一眼。”
“哎,沅卿!”沈言看着苏沅卿跑远的背影喃喃:“怎么风风火火的。”
“先生。”
沈言与秦境玄对视一眼,转身就走了。
秦境玄:“???”
先生都不问他伤势的?
他这是失宠了?
大理寺狱
阴暗潮湿的水牢里,臭水沟的老鼠似是嗅到美味食物般,兴奋地“叽叽叽”叫个不停,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陈仲穿着血红破囚衣,半死不活的垂着头,手脚被粗重的铁链挂在木桩上。
他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抬头看去,苏沅卿趾高气扬的走到他面前,眼里是鄙夷,面上是讽刺。
苏沅卿讥笑陈仲:“想不到时至今日,你陈仲也会落得这般田地,平时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这是怎么了,蔫了?”
陈仲仇视着苏沅卿,脸上腐烂的伤口混着血迹,已看不清面容。
他不屑的啐了口唾沫,怂恿道:“苏沅卿,你很得意是吗?你别忘了,罪魁祸首不是我,是你父亲和哥哥!有本事你也将他们杀了啊!”
“你放心,凶手一个也跑不了,你也别指望皇后会救你,苏怀允在本宫手里,她也只能乖乖听话,任我摆布!”
“苏沅卿!”陈仲垂死挣扎道:“我死了一了百了,可你活着,就要承受杀父弑兄的千古骂名!比死了还痛苦!”
“哈哈哈……杀父弑兄?”苏沅卿像听到什么笑话般,眼神阴鸷得可怕,语气却平静道:“陈仲,你以为本宫会在乎这些骂名吗?本宫向来正邪随心,善也好,恶也罢,本宫都不在乎,本宫只想让你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让你在痛苦折磨中,慢慢死去。”
陈仲闻言瞬间惊慌:“你想做什么?你若是敢动我的家人,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原来你陈仲也会在乎家人的生死啊?”苏沅卿觉得厌恶又讽刺:“当年你害死本宫的哥哥和沈家时!”
她倏地大吼:“你怎么也不想想,你所做的恶事也会报应在自己家人身上!!”
“本宫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亦没有外祖父心怀天下百姓的风骨,他忠君一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誓死守护边疆百姓不被外敌虐杀!”
苏沅卿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含泪道:“可就是这样一个精忠报国、守卫百姓的铁血战士!你们不但折断他的傲骨,给他冠上通敌谋反的污名,还把他的家人送上断头台!甚至还有他未满月的孙子……”
她猛地掐住陈仲的脖子,猩红着眼眸、颤抖着声音说:“你们加诸在外祖父身上的痛苦,本宫都会百倍、千倍、万倍的还给你们!”
“来人!”
狱卒走进来拱手道:“公主有何吩咐?”
苏沅卿命令他:“将认罪书拿给宣平侯画押!”
“遵命!”
陈仲见狱卒强行将自己的手按在认罪书上,挣扎着大喊:“我不画!我不画!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凄厉的叫喊声在地牢里回荡着,臭水沟里的老鼠也被吓得四处窜走。
苏沅卿微抬下颌,身上被阴暗笼罩,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怕。
“他不画,给本宫把他手指砍下来画!”
狱卒没有一丝犹豫和怜悯,拔刀就将陈仲手指砍了下来!
苏沅卿又命令狱卒:“每日用火刑给本宫好好伺候宣平侯,别让他死了。”
狱卒和陈仲听到‘火刑’脸色大变!
这可是牢狱最残忍的刑法,将人绑在烧红的铁柱上,忍受着皮肉灼伤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他若不按照昭仁公主说的做,别说是上头,怕是太子那边……
昭仁公主可是太子最疼爱的妹妹!
思及此,狱卒道:“请公主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
“苏沅卿!你别走!”陈仲悲愤嘶吼:“苏沅卿,你这个妖女,你也会不得好死的!!”
走廊里,一个孤寂冷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苏沅卿走出大理寺狱,江城迎了上来“公主,太子殿下请您到东宫走一趟。”
“太子哥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江城沉默,苏沅卿吩咐他:“将苏怀允的手指砍下来送给皇后,让她把做过的恶事全都写下来,否则,本宫就杀了她最疼爱的儿子!”
“是!”
江城犹豫着说:“公主,最近太子殿下和琳琅郡主走得很近。”
“与本宫何干?”
“之前公主让微臣去查琳琅郡主,她就像能未卜先知一样,沈……”江城有些惧怕苏沅卿说:“沈家出事后,她就说服宋国公与七殿下和陈家断了往来,而且前几年岐京城西小镇发生疫病,她竟提前通知镇上的人撤走,但没人信她,后来发生了疫病,她又送去一批药材,这事在城里传开后,百姓们都称她为圣女。”
“呵,”苏沅卿面露讥讽,一个重生女,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严密监视宋琳琅,她若再说什么会发生的事,立刻向我汇报!”
冬夜无声满地霜…………
苏沅卿从大理寺狱来到墨雅别苑,便见沈言和一位灰色长袍的老者相谈甚欢,而秦境玄身旁则坐了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哟,挺热闹啊,”苏沅卿看向老者嘲讽问:“宋国公跟先生,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
“昭仁公主,”宋宏拱手反嘲道:“什么风,也把你吹来了。”
宋琳琅起身行礼:“琳琅见过公主。”
苏沅卿坐到秦境玄身旁,白了他一眼,后又说道:“当然是秦六公子这股美男风了。”
几人脸上神色各异。
宋宏暗嘲,这昭仁公主说话,当真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秦境玄和沈言早已习以为常。
“沅卿,你去大理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太子哥哥叫我去东宫叙话。”
秦境玄闻言,阴恻恻审视了眼苏沅卿,又听她问沈言。
“先生今儿可没说有贵客至啊?不然沅卿怎么着,也得准备点好酒好菜待客啊。”
沈言哽噎,他怎么觉得沅卿好似不欢迎宋国公了?
不,应该是宋琳琅。
沈言瞥了眼宋琳琅看秦境玄的目光,恍然明白了。
但宋宏不明白了,昭仁公主话里话外,是说自己是这别苑的女主人,可他记得琳琅说过,秦境玄没有婚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