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女鬼不敢怠慢,连忙拉着沈明走到梳妆台前,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这是玫瑰戏班的梳妆台。
各种浓烈的颜料,摆满了桌台。
由人血制成的红色油彩,用人的油脂熬制出来的黄色油彩,还有磨得细碎的白色骨头粉末。
每一种颜料上,都笼罩着浓郁的怨气,充斥着强烈的不祥意味!
“乖乖坐好,看着镜子,不要乱动。”
梳妆女鬼拿着一把画笔,沾上颜料,笑盈盈地说道。
沈明抬起头来,眼前是一面古老的青铜镜,四周铜框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
有类似彼岸花的图案,也有类似三生石、奈何桥的图案。
镜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久了,仿佛有另外一个世界在缓缓展开!
镜中,沈明端坐。
而他身后的梳妆女鬼,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没有华丽的戏服,也没有姣好的身材。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没有面皮的女鬼,梳妆女鬼的脸上,坑坑洼洼,满是腐肉和脓血,乍一看之下,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
它的嘴角裂到了耳根处,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正对着沈明傻笑。
这才是梳妆女鬼的真面目!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我刚刚还觉得这女鬼长得还行,也没丑到非要杀人地步,直到我看到这镜子里的影像,卧槽……”
——“若是大半夜,我在镜子里看到这么一只女鬼,估计心脏骤停,会当场猝死!”
——“草草草,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明好大的胆子啊,就这么让这恐怖的女鬼给他化妆,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我家哥哥哪里都可以受伤,但这张脸可千万别受伤啊!”
沈明看到女鬼的真实面目后,不为所动。
这几天,他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诡异,早就磨练出了坚毅如铁的心智。
虽然梳妆女鬼带来的视觉冲击十分强烈,但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至于担心脸被弄伤?
开什么玩笑,连疫医的两把手术刀都切不开他的眼皮。
更别提区区一只画笔了!
“对咯,就是这样,乖乖坐好让我画。”
梳妆女鬼拿着画笔,沾满颜料,开始在沈明的脸上作画。
她的画笔,并不是普通的毛笔,而是死人的长发。
每一根发丝,都又细又长,比女鬼的指头还要长出两寸。
女鬼用画笔沾上颜料,在沈明的脸上轻轻刷过。
笔尖触碰到沈明的脸。
就像是蛇信子,冰凉,滑腻,让人毛骨悚然!
同时,人血、骨粉自带的灵异开始侵蚀。
沈明的五五开能力自行发动。
那些灵异力量紧紧贴合在沈明的皮肤上,却始终无法侵蚀进去。
所以没有对沈明造成一丁点伤害!
看似惊悚的鬼梳妆,其实对他来说一点威胁也没有。
若是换成其他玩家,身上没几件防御装备,现在可能已经被人血颜料腐蚀掉了所有的脸皮!
梳妆女鬼画的很认真,每一笔都勾勒的非常细致,如同是对待一件最珍贵的艺术品。
像沈明这么帅的脸庞算是十分少见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这副容颜被毁。
画完之后,梳妆女鬼仔细端详着沈明,然后又拿起画笔,沾上颜料,继续在沈明的脸上添上最后的几笔。
很快,沈明整张脸都被颜料覆盖了。
红的、黄的、白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极为诡异的戏曲妆容。
女鬼放下画笔,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竟然隐隐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好了。”
梳妆女鬼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沈明脸上的颜料一一擦去。
当颜料被擦去后,沈明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浓墨重彩的脸谱!
脸谱的线条复杂而精致,勾勒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形象。
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要从镜子里跳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沈明。
一张血盆大口,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处,仿佛要将整张脸都撕裂开来。
而那副脸谱,竟然像是活了一般,在沈明的脸上微微扭动,仿佛随时要破面而出!
可以说,沈明现在的这张脸,比厉鬼还像厉鬼!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大感诡异。
——“这脸太凶了,我瞅着,像是钟馗的脸谱!”
——“钟馗?我去,这女鬼该不会想要沈明替她抓鬼吧?”
——“哈哈哈,这女鬼自己就是鬼好吧!”
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你成功被厉鬼画上了鬼妆,鬼妆品质:完美!】
【是否选择永久保留该鬼妆?(可随时隐藏)】
【鬼妆显露时,对所有诡异、人类都能产生威慑作用,甚至有可能直接吓死、吓退那些软弱的灵魂!】
沈明没有犹豫,直接点头,选择了永久保存。
这种好处,放过了才是傻子!
反正能隐藏,平常不用也不会碍事。
得到沈明的同意后,这幅凶狠诡异的妆容完全贴合在了沈明的脸上,宛若纹身一般,再也擦不掉。
沈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依旧是他的五官,但加上这幅鬼妆后,变得狰狞恐怖,如果再穿上合适的戏袍,真就变成了钟馗下凡!
“你画的很好,我很满意。”
沈明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梳妆女鬼听到这话,脸上流露出几分喜色。
她生前就是一个爱美的姑娘,死后也希望能被人夸赞。
“谢谢夸奖。”
梳妆女鬼羞涩一笑,随后,她指着墙角里,低声说道。
“除了妆容之外,你这件衣服也不适合上台。”
“赶紧去那边,找箱头拿一件戏袍吧。”
箱头是京剧戏班子里的行话。
也就是主管戏服、花枪、旌旗这种道具的人。
用大白话解释就是,道具师!
沈明顺着女鬼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缝制戏袍的老婆婆,坐在墙角的皮箱上。
老婆婆的年纪很大,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头上已经看不到一根黑发,全都是刺眼的白发。
她的双眼已经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东西,但她依旧拿着针线,在缝制一件大红色的戏袍。
她就是玫瑰戏班的箱头。
?花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