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
说实话，关于价格陆寻并不太清楚。
陆寻还记得在缥缈集市中，一颗地级的四品筑基提灵丹是十八枚黄色灵石，市价应该更贵。
而回元丹，不过堪堪人级丹药，就算是二品，也能祛浊气，也改不了它只是人级丹药的现实。
“依先生看，它值多少呢？”
既然底牌不在自己手里，那就打出去，让他人估价。
面前的男人略一思忖。
璇儿不收回元丹确实有瞧不上人级丹药的意思，二品确实难得，但座下的炼药师随随便便，每年都能进贡上许多。
但它值钱就值钱在能祛浊气。
还有……
这小孩背后的那位炼药师，若不是公会之人，也能趁机拉入麾下。
男人定了定神，“小孩，一枚祛浊气的二品回元丹，六颗黄色灵石，怎么样？”
在苍凌大陆，灵石也分为白、黄、红三种。
白色灵石，算是寻常百姓能接触到最多的灵石，30枚白色灵石，大致能抵得上一颗黄色灵石。
而人级丹药，就算是四五品的，在市面上的交易，基本上也可用白色灵石交易。
算起来，这男人给陆寻的价格并不算低，甚至可以说，远高于市价。
陆寻轻声，“仅此而已吗？”
既然是交易，那肯定要看是否有更高的价码。
陆寻青涩的声音却又透着些老成的姿态，倒让男人有些忍俊不禁。
“我们馨香坊给你的价格，你在别的地方绝对不可能达到，你确定还要与我谈价？”
陆寻看向他。
“先生愿意给我这个价码，不正是因为我值得吗？”
“哈哈哈哈哈。”男人本只想通过陆寻引出他身后之人，没想到这个小孩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
少女在一旁听得无语，嚷道，“你这小子，可知人级丹药多不值钱，你现在还顺杆子上爬了？”
陈叔虽没有出声，但低下头的他，表情中也露出了鄙夷。
馨香坊中五六品的地级丹药也不过十几二十颗黄色灵石。这小子不过拿着二品的人级丹药就敢来馨香坊谈条件。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少女不要再说话。
陆寻心中也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先生给我这样的价码，是为了长期合作的不是吗？”
“无论是什么级别，什么品级的丹药，单单祛浊气这一项，就可成为你们馨香坊的招牌。”
“而我之后，如还有此类丹药，也会优先供应你们馨香坊，这难道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吗？”
男人听到陆寻的话，略加思考，便看向陆寻，开口道，“我如何能得知，这不是你最后一枚丹药？”
“那我们就谈十枚。”
男人震惊地看向陆寻，这小孩口中说的话，倒像是不经脑子。
“你在说什么？十枚二品的回元丹，还都能祛浊气，你能供十枚？”
这不可能。
据他所知，炼药师公会里，尽管只是人级丹药，但能练二品的也起码是炼药师级，就算是这样，也不多。
而炼药师练二品的丹药，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这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试错成本。
眼前的小孩……简直是口出狂言！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蒙骗了，这小孩真不是在逗自己玩？！
“是。十枚。”
面具下，陆寻神情淡定，又充满自信。
“不仅如此，此次的二品回元丹，就当是我给馨香坊的见面礼。”
陆寻此话一出，不仅男人感到吃惊。
少女也一脸惊讶，看向了陆寻。
她原本以为这个小孩是想接机敲一笔竹杠。
指不定也和她从前见过的很多商人一般，开口就是多少利润，左右不过几颗灵石。斤两算计，令人生厌，烦不胜烦。
陆寻的态度也让陈叔疑惑，送丹药当见面礼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背后还想索取更多？
陈叔眉头一皱，在一旁开口道，“老爷，这小孩……”
听到陈叔叫男人老爷，陆寻这才确定，馨香坊背后的人…
不是陈叔，也不是面前这个被称为少主的美丽少女，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一脸思虑的中年男人。
只见男人短暂地皱眉，又笑了起来。“见面礼？那你想要什么？”
陌生的炼药师，提供给自己的丹药，这背后，不得不让他多了些思考。
陆寻拱手，“麻烦先生提供制作这些丹药的原材料给我，另外，我还想再挑一些别的药材。”
听到陆寻的话，男人在心中才长舒一口气。
药材事小，左右不过也就一两颗黄色灵石的事。怕就怕是敌对之人，探听到炼药师公会在此据点，借机试探。
他点头，对着陆寻说，“小事，之后你再缺药材，直接来馨香坊找陈叔便是。”
“另外…”他顿了顿，“其他十枚回元丹，只要是三品以上，有祛浊气效用的，我都以十枚黄色灵石的价码收。”
三品以上…不就是二品嘛，这个男人真是会玩文字游戏。
陆寻抱拳，“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叫我闻先生即可。”
闻…陆寻在前世也未曾听说过有此类人物，可能是自己对炼药这方面没接触过的原因吧。
陆寻拱手，“多谢闻先生。”
“不过…”闻先生又开口，“如果你食言，只是想骗些药材，我也让你付出说谎的代价，你敢吗？”
炼制丹药本就需要大量的药材，但馨香坊，不做亏本的买卖。
陆寻笑了笑，“没问题，我说十枚，就一定有十枚。”
闻先生摆了摆手，示意陈叔将他带下去。
陈叔朗声道，“这位公子，请随我前往前厅吧。”
陆寻面纱下早已是喜笑颜开，却仍装作淡定的样子，跟着陈叔去了前厅。
他曾经为馨香坊供过药材，自然也知道，馨香坊的药材，比起陵城中许多药铺价格更公道，品质也更加优质。
炼制回元丹不过是些普通药材，此次来馨香坊，得到了长期供应，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而院子里。
等陆寻和陈叔离开院子。
少女才疑惑地开口，“爹爹，为何让他叫你闻先生而不是裴先生呢？”
男人摇摇头，“异国他乡，总是要隐藏些才好。”
裴闻淡笑了下，“璇儿，你觉得，那小孩靠谱吗？”
“您是说，他有没有可能是那位派来试探的人？”裴璇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裴闻。
“你母亲是陵城人，我选择在这里，不过也是念着这有她的气息，可是当初若不是我锋芒太盛，也不会害得你母亲…如今我蛰伏多年，更不能出一丝差错。”
二品回元丹确实不值钱，至少对于他这个曾经的炼药师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祛浊气…于他来说，此后可能有大用处。
裴璇似懂非懂地听着，“爹爹，很想母亲吗？”
在她的印象里，关于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
裴闻看向她，“你很像你母亲，我爱她，也很爱你。”
“她也像你一样善良，但是你要记得，在这里，无论他人表现出多大的善意，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懂了吗？”
裴璇点头，“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