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爸爸点头,沈万通无奈道,“梁兄啊,你白活六十多岁了,我要是跟你回去,不说要等多久,你们临海多大,梁栩栩的事儿会传成什么样?”
“她在我这儿,你们家里可以编个谎话,替孩子掩掩,就说她去外地了,要是命格拿回的顺利,话更好圆,不顺利呢,就让孩子在我这镇里念书,苦不到她,现在回去,那她就是行走的丧门星,以往这孩子被你们捧得多高,立马就得摔多惨,到时候梁栩栩别说等三五年了,三五月都够呛能撑住,直接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爸爸没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沈大师,您看能不能使个什么术法,把栩栩藏起来?这边您用个假栩栩等着擒那坏术士,我呢,还是想把孩子带回家。”
“敌在暗,我在明,怎么藏她?”
沈万通反问,“再者,巧伪不如拙诚,你越藏对方越不出来,到时候都不用对方出手,梁栩栩就在家给你们妨害到组团去地府报道了。”
爸爸脸色煞白,“不行,那也不能让孩子在这,我回去没法跟家里交代,再说,我答应过栩栩,要带她回家……”
“梁兄,你当我愿意留个人在山上添麻烦?”
沈万通慢悠悠的起身,“保她一命不定废我多少力气,反正事儿我说明白了,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要是今晚不能做不出决定,我就先回去睡了。”
“保命行,留下不行。”
爸爸执拗地重复,“沈大师,您再想想办法……”
沈万通抬脚就要离开,我眼见他转过身,忙上前了两步,“沈叔,我留下!”
“栩栩!”
沈万通脚步一顿。
爸爸诧异的看向我,“你不想回家吗?”
“想回家,可我得留下。”
哭得多了,我眼眶都疼,事实上,我心里一百个不想留下!
不说学校,我训练怎么办?付出的那些辛苦呢?
还能参加比赛吗?
什么都没了。
但是沈叔把事儿说的很清楚了!
我想活,就得在这儿,在他身边借光保命。
回家活不活另说,家里人肯定会被我连累遭殃!
这一刻。
我很清楚。
如果我说算了吧!
等死呗!
兴许事情不复杂了。
我死了,就克不到谁了。
可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说那种话,让爸爸难受,我就是要活着。
哪怕得等很久才能拿回命格,前提也是活着。
看向沈万通的背身,“沈叔,我能不能多问您一句话?”
沈叔没回头,“问。”
“您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想不仅仅是他说的那两点,铲除邪崇或是吃这行饭,他绝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更谈不上崇高,既然救我容易伤及自身性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栩栩,沈大师不是说了嘛!”
爸爸拉我,“他是高手,有能力才留你的,再者,他多喜欢你啊!”
喜欢我?
“爸,我没让人看一眼就喜欢的能耐。”
这世上,除了自个儿的父母,谁能看到你就喜欢你?!
我的成长环境热闹庞杂,太多太多人说喜欢我,夸赞我,但我很清楚,他们大多是客套,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才‘喜欢’我的。
背地里他们叫我花钱大王,说我的精神头都在没用的地方,被父母宠的要上天。
沈万通亦然。
所以我纳闷儿,他留我的动机太奇怪。
“栩栩……”
爸爸还要劝我,我却看着沈万通不动,直到他说,“你这孩子倒是不傻,行吧,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吧。”
反面不就是真话?
沈万通回头冲我笑笑,“很简单,我可怜你。”
我怔怔的,心里的滋味儿说不出来,这是他的风格,他不会可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