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呗。”
二哥叹出口气,“咱家酒店和门市的地点你知道,都是好地界儿,所以咱爸一说要卖,很多人都感兴趣,过程挺顺利的,咱家也没赔着,一共卖了五百多万,都存上了,沈大师的意思是钱不能动,那就放银行涨利息呗,也算是变相投资了!”
那就好。
我点了下头,心里还是憋闷,“二哥,如果不是我,咱家能继续做生意,会赚更多钱,你还想换车呢,现在也……”
“我削你啊!”
二哥单手箍着我肩膀,“现在不还趁一千多万呢么,满临海城你随便打听,谁家能有这些存款,咱家不但有,另外还有两套房呢!!”
“对了,那房子……”
“自住的没事儿!”
二哥似知我想,“沈大师说了,不盈利的产业不用卖,咱家那两套房,一套是写的大姐名,给大姐住的,另一套是咱们住的,又没租出去,不用处理,栩栩,那啥来之就安之,只要你活着,就有机会,不管等多少年,咱都得磕!”
缓了缓,他继续道,“咱爸走之前让我告诉你,这些事儿,从头到尾,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千万别七儿八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咱们老梁家呢,祖上都是农民,巴拉巴拉也就三姑稍微蹦跶出来点水花,现在能看着的钱,不还是借的你光么!”
“现今虽然做不了生意,条件还是比大多数人家好,咱全家都没啥文化,但有一点,咱家人心齐,做不出杀鸡留蛋的事儿,钱嘛,慢慢赚,你哥我,依然还是临海市凤凰街的扛把子,你啊,永远是咱家的小祖宗,咱们一家人共过难关,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别出差头了,懂不?”
我点头,鼻子酸酸的,“二哥,谢谢你。”
即便我是受害者,牵连到了家里,总归自责。
听二哥前后一说完,心里才稍稍松快些。
“谢个机……嗯哼!”
二哥揉了揉我散乱的头发,“三毛子,拿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来,人活着就为一口气,既然有人要咱死,咱偏不死,一定要逮着了他,你看二哥怎么弄他!”
“嗯。”
我扯了扯嘴角,“二哥,奶奶知道我的事儿了吗?”
“家里就瞒着奶奶呢。”
二哥眼底无奈,“她岁数大了,知道这些容易做病,本身咱妈病了奶奶就跟着上火了,又一看三姑回家说把舌头磕了,老太太愁的很,你的事儿更不能讲了,咱家这店铺一卖,三姑怕人多嘴杂,就带着奶奶回农村老家去住了,先瞒着吧,邻居朋友关系一般的,咱爸就说送你出國练艺术体操了,省的旁人嚼舌头。”
出國?
真跟我做的梦对上了!
正要细聊,院子里传出吭哧的声响,我朝院里看了看,“二哥,什么声儿啊。”
“对了,快快快,我刚还在看热闹呢!”
二哥扯过我的手就朝门外走,“我来这几天,真开了不少眼,这个沈大师是真不缺活啊,每天都有人来找他,那奇形怪状的,啥人都有,比看电影都有意思!”
奇形怪状?
我被二哥拽到门外,抬眼就见院中央有个女孩儿,看脸儿也就二十多岁,但是很瘦,瘦到就剩一身骨头架子,此刻,她正坐在一个推来的板车上,大口吃着烧鸡,整颗头恨不得埋到肉里,脸蹭的油汪汪的,发出的声响就跟猪吃食似的!
难怪二哥靠着门框发呆都没发现我醒了。
场面是挺触目!
“哎,仨啦啊,仨烧鸡了。”
二哥见我看去就悄悄的竖起三根手指头,“我给她查着呢,在吃烧鸡前还造了两个大蹄髈,不嚼,直接吞,胃口老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