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顿起。
我就手燃起符纸,夹着符纸尾端对着贴纸画晃了晃,“散!”
符纸燃尽,贴纸上的老太太脸就没了,又成了公主本来明媚年轻的模样。
“天哪!!”
大嫂推搡着二嫂肩膀,“小娟你快看!变了,变回去了!!!”
杨大哥不敢相信的揉着眼睛,“我的妈呀,太神了。”
“什么啊!”
杨刚站不起来,坐在地上干着急的喊,“柜子后面有什么!!”
“贴纸啊!”
二嫂颤巍巍的看了眼,脸随即一垮,“这就是杀了我也想不到啊!谁知道大衣柜后面有小粘贴!这是咱儿子在买完衣柜搬上楼时贴的吧!我的妈呀!吓死我得了!!”
……
事情圆满解决。
我收拾好东西也坐到楼下的沙发上,接收的,自然就是众人的唏嘘和感谢。
杨大哥虽然没看着奶奶,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亲眼目睹了弟弟‘自虐’,也比我清楚他弟弟有多排斥这些,如今杨刚都亲口证实了,更不要说那小贴纸的插曲。
今儿这事,够这家人走出去奇谈几年了。
杨刚一改先前的态度,即便身体虚着,也是啧啧称奇,直说想不到,岂止是一个玄字。
我建议他在卧室里躺着休息,但他躺不住,一定要下楼跟我唠唠,其实就是好奇心勾起来了,想要刨根问底,“小沈先生,如果先前的砖头我找不到了,找点别的砖头搭起来也行吧。”
“可以。”
聊起来我也有好奇的地方,见气氛松弛了,我便试探的看向杨刚,“二哥,那天你睡睡觉看到老奶奶蹲在旁边,打过去的时候,是什么触觉,完全像是打空气吗?”
活人打鬼,真是头回见,咱得八卦一下。
“我以为是做梦啊。”
杨刚抽了抽眉,“你要说触觉,也不是完全像打空气,而是像打一大坨累积的灰尘,有一点点颗粒感,很凉,打过去就散了,很像数理化里面的粒子,科幻片那种,无数的颗粒形成了一个人,一拳过去,粒子就炸开了,就是因为散了,我才笃定是噩梦,但凡是她个人,那老人家哎呦一声,我都得醒来赔不是,咱也干不出欺负老人的事儿呀!”
啊。
果真有区别。
我们驱邪,打到脏东西会有很多触感,影子的话是单纯的凉和死气。
如果鬼祟显形了,那会和尸体差不多,打过去时会冷硬黏腻,各不相同。
采访结束,我也算涨了点见识。
交代了一通明日怎么去坟上祭拜,其实这事儿可以将心比心,人类的很多情感的确是不能共通,比如你路过个坟包,可能看着就是个土堆,无意间踩到也不会当回事,但假如那是你家人的坟墓,你至亲的坟,你心里的愧疚感就会立即加深。
杨刚的事情也是这样,换位思考一下,自家先人的供桌被拿走拢火会怎么样?
都不用那奶奶自己出面,杨刚这暴脾气就得去磕了!
做人你得时刻要怀揣敬意,在陌生的环境里更要注意分寸。
谨言慎行,才不会因无知而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麻烦和祸患。
黄昏时分我告辞离开,杨大哥两口子和杨刚两口子还嘀咕了一阵,咱这听力不想听都不成,就是他们家先前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要给我多少钱,杨大哥建议三千,他弟妹小娟那边缓过劲儿了有点舍不得,小声的问,一千行不行?
杨大哥急了,“那我亲眼看到,小沈先生为了这事儿又咬手又翻跟头的,出多大力,你一千块能拿出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