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摸了摸小杜鹃的花瓣,“小杜鹃,你说怎么才能忘掉一个人?”
“成琛吗?”
小杜鹃一下子就猜出我的心音。
我点点头,没答话。
“栩栩姐姐,时间长你就忘掉了。”
小杜鹃发着童音,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大人一样,“我在王奶奶那里听过一句话,她说生命是个自然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在不断的面对离别,花开花落自有时,缘起缘落终会散,做人要学会孤独,时间会抹平一切伤痛的。”
我没答话,猜想王姨应该指的是沈叔终究会离开,但是对我的当下,倒也应景。
那么,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我选择,第一种破解的方式。
等待成琛娶妻。
也会去想,他日后娶得,会不会就是用我命格的女孩子?
可……
我垂眸微转着眼,牙齿咬着下唇内部,鼻腔逐渐溢满酸涩。
无论他要娶谁,我都不想别的女人碰他。
那是我最喜欢的,我真的不愿意让出去。
……
次日清晨。
我早早的起来帮着许姨做好早饭。
没怎么睡,眼皮还是肿的,许姨唠叨了几句端着清粥小菜上桌,转脸看到进门的沈叔就怔住了。
相比昨天的抖擞,沈叔貌似年长了十岁,变成了中年人的相貌。
抬头纹出来了,鬓角也夹杂出白丝。
神态倒是依旧朗清,坐到桌旁便道,“好香的粥,小许,帮我盛一碗。”
“哦,好。”
许姨匆忙的移开眼,没事人一样的去给沈叔盛粥,放到沈叔面前,还故意‘咯噔’~了一声,然后背身用手背快速的擦了下眼,“慢点喝呀,烫死没人管。”
沈叔笑而不语,筷子已经能精准的落到盘子里夹起小菜。
相较昨天的摸索,他进步惊人。
除去我们每个人隐忍的表情,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白天我依然会去牌位屋子看书,纯良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看着手机小说,许姨房前屋后的忙碌,总有那做不完的家务。
只是我看着书心也不静,感觉那些字都在跳动。
听到院里传出声响,走出门,便看到几个男人正在忙活着抬走那棵单人都抱不住的杏树。
来人我还算脸熟,是镇里家具厂的张老板和他厂里的工人。
他们没有把杏树锯成一段一段,而是用绳子捆绑,扛走下山。
许姨和家具厂的张老板小声交谈,等他们走了,许姨看到我便低声道,:“安排完了,小张会用这棵树,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沈先生做出一方寿材。”
我木木的点头,看着更加宽阔的院落,“是师父的意思?”
“我的意思。”
许姨叹出口气,面容晦涩起来,“沈先生说他走后不用举办葬礼,骨灰扬到河水中就好,其余一切从简,连坟都不用做,可是我不甘心。”
我静静地听,没有答话。
“是,要是办葬礼的话,戴孝的也就你和纯良俩人,有点心酸,现在啥都讲究场面,沈先生好歹一代大师,可身边的后人……与其让人看笑话,还不如不举办葬礼,沈先生也想让我们省心。”
许姨脸一低,眼眶红着,“可是呢,我跟在沈先生身边十几年,看到过很多上门挑衅他的人,他们咒骂沈先生,说他死后扶灵人都少的可怜,我想,即便沈先生不在乎,这葬礼都要好好办,要大办特办,咱就算是两个戴孝人,也得把面子做好了,我要争这口气,你说是吧栩栩。”
我嘴里咸涩,不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