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道观。
我看到昏迷苏醒后的花似雪将男人的沁透血的香囊贴着胸口收藏。
她依然平静,痛哭过后,表情就再无波澜。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我并不像一缕游魂飘荡在她身边,而是实打实的看起电影。
如同翻阅书本,定格的,都是一帧一帧的画面。
花似雪的时间在我的眼前是快进倍速的,我看到她在深夜时分从道观中出来,手上还拿着白绫,甩到槐树的枝杈上系牢,脚下的石头倒塌时,那个很像张君赫的副蒋跑了出来,救下了她。
后来她又开始了绝食,奄奄一息之际,副蒋对她说,“夫人,属下听族里的长辈说,若是自杀,那魂魄就会永永远远的被困守在一个地方,您要是这样就死了,永生永世,都见不到大王了。”
似雪如梦初醒,她喝了副蒋递过去的水,一点点的恢复体力,将香囊埋在了道观前的槐树下。
生活似回到了正轨,她每日打扫道观,夜晚会燃起蜡烛,静静地看书。
渐渐地,似得了些开悟,她白天也会在神像前打坐,虔诚的如同个道姑。
意外的是副蒋居然一直没走,留下来照顾着似雪的日常起居。
似雪劝他离开,毕竟他是外族,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副蒋也不作声,每天会去山里砍柴,再挑到山下换些铜板,买回粮食火烛。
粮食用来给两人果腹,蜡烛则给似雪用来看书。
两人日常没什么话,既像是主仆,又像是朋友。
副将的衣服破了,似雪就找出道袍拿出来给他。
待他再挑着柴下山,很多人都把他当做山里的道士,倒也多了几许尊重。
日子平淡如水,花开花落,霜雪飞舞。
似雪唯一不变的,是每天黄昏时站到槐树旁,双眸很平静的看着林间的山路。
仿佛有一日,他熟悉的那个男人,还会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扬鞭而来。
每到这时,副将就默默的在道观的门口看她,似陪着她等。
眼里有难过,亦有无奈。
几年过去,似雪有点老了。
古人貌似老的很快,我猜她也就三十多的年岁,鬓角居然就出了白丝。
只是她站在槐树旁的眼神没有变。
永远的怀揣期待。
少女般。
执拗到令人匪夷。
有一日,副蒋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似雪的身后,“夫人,您放下吧,大王早就故去了,若是这世间真有鬼神,有轮回,大王也早就忘掉与你的一切,入世成为新胎了。”
“我知道。”
似雪怔怔的看着林间山路,音轻轻地吐出,“可我不甘心,我答应过夫君,会等他,总要等下去的,总要……”
副蒋闷着脸站在似雪身后,默了默,鼓足勇气的跪了下去,“夫人,属下之所以排除万难也要将大王的香囊送还给您,是因为属下也有私心,属下想……照顾你。”
我看电影的心脏一抽,他这是……
啥意思?
有情况呀!
“你一直在照顾我呀。”
似雪回头看向他,“起来吧,不要再跪我了。”
“夫人,那你……”
男人眼睛一亮,仓促的起身,“你愿意嫁……”
“你走吧。”
似雪却垂下眼,“一女不侍二夫,你的心思我懂,但我的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就容我在这里慢慢的等他,你回到你的部族去吧。”
不知怎的,我反而跟着松了口气。
对头。
虽然我并未把似雪当成我,但我也不想……
呼~还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