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眼见纯良要急,我单手搪开他,侧了侧脸,持着手机道,“钟思彤,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什么?!”
钟思彤声线夸张,“喂!你说什么了?!我没听清啊!大点声!!”
“对不起。”
我抿了抿唇,“我不该打你,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镇远山打回来,我绝对不还手。”
“美得你,那鬼地方你自己待着吧。”
钟思彤笑道,“行吧,看你上道我也不为难你,说说吧,下一步怎么打算,你还会不会离开镇远山。”
“姑,你让我和她……”
我给了纯良一个眼神,小声道,“我不会离开镇远山。”
“看看,梁栩栩你早老实点多好啊,那俩老太太也就不会死了呀,她俩冤不冤啊!”
钟思彤说着,“好歹朋友一场,我对你很宽容的,我也没有逼着你去死,我哥的师父都说了,只要你识相,自生自灭,我们都相安无事,成琛偶尔去看看你,我只当他去探望临终的病患,没办法,谁叫你用花蛊勾引人呢?给你两年时间,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好,一个阴人,还想求什么呢,上哪找我这么贴心的朋友啊,对吧。”
我扯了扯唇角,“我谢谢你。”
“不客气嘛,你这声音也够哑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也不能太得寸进尺,显得我不大度。”
钟思彤轻笑,“不过我偶尔还是会给你去电话慰问慰问的,以后接我电话,不能超过三声,但凡你让我等的不耐烦了,我就只能找你的家人去消气了,明白没?”
“我明白。”
“痛快!这多痛快!”
钟思彤哎呀一声,“最后你说一句,梁栩栩是一个大贱人,我们就可以愉快的结束通话了。”
“钟思彤你别……”
我推开要叫骂的纯良,没什么表情的对着手机道,“梁栩栩是一个大贱人。”
“看到没?你倒是狂啊,贱货。”
钟思彤哼哼着,“沈纯良在旁边还要骂我吧,你让他老实点,如果他将我惹毛了,我可不能保证谁会再犯心脏病,先这样吧,安稳的在镇远山度过你最后的光阴吧,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梁栩栩,不再见了。”
嘟——
“姑!!”
通话一断,纯良就红起眼,“你竟然能忍那娘们儿!王奶奶还尸骨未寒!你怎么能忍!!”
“不然呢。”
我淡着声,“跟她对骂,看着无辜者因为我继续受伤或是丧命吗?”
纯良绷了几秒,连日的打击让他彻底崩溃,扯下孝帽重重的摔到地上,身体一蹲,他就痛哭起来,“姑!太憋屈了!我爷要是活着,哪里会受这种气!!那个变脸娘们儿怎么能猖狂到如此程度!视人命如草芥!烂透了!她真的烂透了!!”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抽回神又看向手机,走出去几步拨出号码,“喂,许姨醒了吗?”
“您放心,沈小姐,老人家醒了,现在人有点虚弱,喝了点温水……”
电话里的男声回着我,“陪同的医护人员已经给老人家做完了检查,休息几天就没大碍了。”
我呼出口气,“谢谢你们,辛苦了,到了庵堂再联络。”
撂下手机。
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处坟包。
没错。
许姨并没有死。
她只是在正房晕倒了。
钟思彤的出手给我提了醒,许姨不能再留在镇远山生活,所以我拜托了殡仪馆的林馆长帮忙,演了这出戏,三天来,许姨都在昏睡,遗体瞻仰时被我封了气门,是假死状态。
进入焚化间后,纯良便将许姨从后门运了出去,由工作人员接手,送到了京中的一处庵堂。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寺庙庵堂一类的地方比较安全,恶灵没办法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