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儿子不愿意,他一口一个不成器,也没说硬生生去逼迫。
这说明袁穷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还存在人性。
要袁穷放下屠刀,跟他讲立地成佛,可能吗?
他想到他的孩子或许会放下,想到他自己个儿的追求又得拿起来。
八个字看似简单,真正做到比登天都难。
成的不是“佛”,而是一个真正无欲无求超脱的自己。
正如那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字面的意思是,改了错误就是最大的善事。
乍一看,很不公平。
凭啥他犯了错改完还成了做善事了?
在我看来关键是这个“改”字,你得真正的改,改过后便自新。
当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先前的你便不再是你,自然会行更多的善举。
绝不是今天改了明天又犯,所以,真正的“改”很难很难。
先贤的很多话都是透过浅显的字节,传达出强而有力的深度和重量,发人深省。
我前后白活一通,成天擎坐在那竟然有几分哑然。
嗯。
懵了。
懵就对了。
我就是要给他说懵。
给我洗脑?
我从十二岁起就夹缝求生,一直就处在“求我死”的和“保我活”的两派阵营中间。
做了这么多年的奥利奥,各方立场我能看不明白吗?
你成天擎利益至上没关系,你别把我往下水道里按啊。
再说辉远國际这事儿,真就只能轻轻的做一次,由此,它才能不引起注意,无波无澜的掩过去。
我继续出手,不说我是不是嫌命长,对方那些老总是糊涂蛋吗?
一个被坑了其余人还能伸脖等着被坑?
合着就你成天擎趁个阴人,咔咔不惜力的使,其余老总身边都没明眼人了呗。
明着看我是帮成琛,深层面一想,我不是在给成琛挖坑拉仇恨吗?
我的“私心”就是在成琛这里会不坚定,每每只要一想起他,我就希望他更好,所以我才想帮他拿下这几块地,为他的付出做出一点点弥补,仅此而已。
“这么说来……”
成天擎笑了声,“栩栩你是不给伯父这个面子了?”
怎么着还想威胁我?
“成伯伯,我认为您应该放下这些执念,安心养老了。”
我说道,“您是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吗?”
成天擎微怔,“你……”话音未落,他眼底就是大惊,“你你你你做什么!周子恒!拦住她!!”
周子恒一脸莫名,“成董,您怎么了?”
成天擎看着我一脸发毛,恨不得将背身嵌入沙发中,“她她她……摘头了!”
“???”
周子恒疑惑的看向我,“栩栩小妹妹,你……”
“成伯伯,您眼花了,我刚刚就是坐久了脖子有点痛,活动了一下。”
我礼貌的笑着,站起身朝他走近了两步,“成伯伯,您对我还有问题吗?”
成天擎脸色煞白,嘴唇子再次泛出紫,“你,你刚刚是在吓我……”
“成伯伯,您冤枉栩栩了。”
我一脸诚恳的道,“我师父同您是故交,您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吓唬您呢,真的是脖子疼的……”说着,我又轻揉了下颈部,“您看,我的头没摘掉吧。”
成天擎喉结动了动,嗓子似乎很紧,无力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当我今天没有见你,子恒,送客。”
“成伯伯,打扰了。”
我微微鞠躬,转身就褪了几分笑意,跟在周子恒的身后出了病房,门一关上,耳朵还捕捉到成天擎在里面拍桌子的声音,“混账!谁给她的胆子敢吓到我的头上!不就是个阴人!等我……”
“成伯伯。”
对着成天擎僵滞的脸,我笑着指了指刚刚坐过的位置,“不好意思,我的鸭舌帽落在沙发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