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声,收好他的手帕,拍了拍他的手臂外侧,转身离开。
想到他家里的那盆海棠花,好像突然懂了一点他。
忘记从哪看过的一段话,写的是,家里养的花自杀了,遗书写道:一生不缺吃穿,唯独缺少阳光和关爱。
愿他以后,能遇到个温柔的女孩子,填补他生命中所有的遗憾。
张君赫站在后面没动,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注视我。
直到我走出好远,回头时见他在原地通起了手机。
不知聊了什么,他唇角大大的牵起,笑的自嘲而又恣意。
我没在多耽搁,出了小区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匆匆的行程令我没时间多想旁的,起飞前我接到了周子恒发来的信息—“老板出来了,喝了你给的那瓶东西,上车就开始了昏睡,栩栩小妹妹,醒来他会将你全部都忘掉吗?”
我关机没有回复。
飞机滑行着冲入云端——
我压低帽檐合上眼,脸颊湿热一片。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
什么是缘分?
当你以为有些人真的只是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甚至都要从记忆中忘却的时候,她忽然出现了。
没错。
她。
我儿时的笔友小姝姐姐。
她依然穿着漂亮的少数民族服饰,面容秀丽温婉。
西南这边的冬天还下着如丝的淅沥小雨,举目都是清脆的绿意,鸟啼声声。
比起北方的霜雪干冽,这里更多的是潮湿阴寒,雨滴飘过,犹如水墨画卷。
空气湿润,小姝姐姐就是从这样一幅美景中施施然走了出来。
她撑着把油纸伞,远远地便朝我微笑,衣物上的精美银饰发出悦耳钉铃的声响。
犹如一个仙女,从一栋竹子和现代别墅搭配的宽敞庭院中走出,飘然纤尘的降临在我面前。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九岁那年,她就是穿着这样的一身服饰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小的我鼓足勇气同她打招呼,“姐姐,你的衣服好漂亮,要去哪里买呢?”
没想到。
小姝姐姐居然就是程白泽先生的助理。
昨天我一下飞机,就和她通了电话,程白泽住的这个地方有些偏僻。
属于一个小镇子,地名和镇远山差不多,取得是山的名字。
我见时间有点晚,就先转车来到镇里,在宾馆住了一夜,今天上午才才打车过来。
得益于程白泽在当地的名气,司机师傅不用看地址就给我送了过来,路上他还和我聊了很多。
虽有点方言口音,我偶尔个别词汇听不大懂,大体交流无碍。
司机师傅说早前这里最出名的是齐天佑,当地人尊称齐大师,无婚无子,只有一个妹妹。
后来程白泽来到这里,齐大师逐渐退居到幕后,不常在镇里出现,云游四方,很是潇洒。
提起程白泽的作为司机师傅大多都是道听途说,那也不妨碍他身临其境般的向我描绘。
尤其是他将我当做上门求见程白泽的事主,语气不掩夸张的道,“喔嚯,那些虫儿一发式就过来了!快得很!”
我一脑门问号。
蛊虫还要发誓才能过来?
发什么誓?
毒誓?
话题都过去了,我才琢磨过味儿,一发式就是很快的意思,我直接听最后那三字就行。
聊起来很愉快,当地的民风极其淳朴,司机师傅给我送到地方还提醒我注意保暖,他看我穿着皮夹克和高领毛衫觉得太单薄,这边的温度虽没有北方那么低,冷起来亦是入骨,小心不要生病。